马车行驶至深夜,这才回到京城。
林穗迷迷瞪瞪下了马车,轻车熟路地往国师府里走。
瞥见那棵桂花树,她心中叹气。
【现在有点讨厌桂花的花语】
时安垂眸看着身侧之人,他不知她为何讨厌,那明日要叫人把这树砍了吗?
【桂着挣钱,还不够花】
【痛,太痛了……】
“?”
时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月色映眉间,林穗回头看他,指了指他浅灰色眼眸,语出惊人:“你是不是快瞎了?”
对于她这番直言不讳,时安却嘴角含笑:“无妨,过几天就恢复了。”
【你别糊弄我,都变色了,能不能恢复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女主说了,她屋中有治半盲的药】
【啧,明天回府去找找】
林穗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这两缕白发……害,我都不想说你,说你又怕你委屈,都不知道你咋弄的】
【叛逆】
富贵打了个哈欠,钻出袖口,戳了戳她:“岁岁,趁着这些日子,你好好学习吧,多背点书,快冬天了,有个任务是需要有点文化的。”
林穗脱口而出:“牛而逼之,怎么样?够不够有文化?嗯?说话。”
富贵:“滚。”
林穗接着道:“啧啧,此鼠略刁。”
富贵:“别逼我扇你。”
林穗不服:“你就是在嫉妒我敏捷的思维能力。”
“我不背书,之前在系统幻境里也没叫我背书啊,什么破任务还要背书??”
富贵解释着:“此任务非比寻常,你背就是了,到时你会感谢我的。”
【你讲话咋也文绉绉的?】
林穗在心中哭天喊地。
【男主女主,求求你们快点结婚造娃吧,赶紧大结局吧】
【亲爱的富贵,如果没有职业歧视,如果没有刻板印象,那么我以后想开一家男模店,找最帅的男人坐满店,让他们给我赚花不完的钱,放着我最喜欢的音乐和电影,喝点小酒,感觉上来的时候亲一下店里的头牌,放肆而疯狂的过完一生】
一直站她身侧的时安眉心跳了跳,感觉上来的时候亲一下头牌??想都别想。
时安不动声色朝她迈了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干什么?】
林穗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睡觉了,晚安。”
话落,她一溜烟跑回客房。
好险,差点又要沾上他身上的桂花香。
……
第二日,时安在林穗房门口站定,欲要敲门的手伸了又缩。
最终还是无可奈何敲下房门。
屋里的林穗听到敲门声随口问富贵:“现在几点了?”
富贵:“卯时。”
“说人话。”
“早上六点。”富贵无语,都这么久了她还没习惯这古代的时辰??
“才早上六点谁来敲门??”林穗抱怨了句。
她把自己裹成个蝉蛹,龟缩在被子里。
林穗睡眼惺忪喊了声:“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时安这才把房门推开,“林将军嘱咐我,若你无大碍,今日需得去国子监读书。”
林穗垂死病中惊坐起:“?”
“可能不太行,我刚起床就有一股睡午觉的冲动。”
“我困的浑身抽搐五体投地满面愁容忍气吞声痛哭流涕。”
【好困,困得脑袋直插地府,困得马上要驾鹤西去,困得要跨物种变狗,困得在哪吒闹海现场都能睡着,困得想要自己走进棺材长眠不起,困得下一秒就要与世长辞,困得像是200斤壮汉挂到我眼皮上睡着了,困得头栽到地上可以创出于年古墓,困得吃糖找不到嘴在哪】
时安:“……”
突然就理解林梢了,但不多。
他一时不知要怎么要求林穗去国子监读书,林将军真是太为难他了……
富贵嘴角一抽:“你真是把这辈子所学的知识都用在睡觉这件事上面了。”
“若你做任务也像睡懒觉这么积极,我们就可以早日大结局了。”
林穗在心中想着:“下次一定。”
“很好你又给鼠鼠我画大饼呢,宿主你是否还记得你是有金手指的人啊?”
林穗:“麻烦给我换一个谢谢,我实在是不想当舔狗。”
富贵觉得这个意见可以采纳,不想当舔狗?那就成白月光吧。
林穗蜷缩在被子里,时安就着被子将她抱起,她只觉一阵失重感,睁眼就见自己在时安怀抱里,他人神共愤,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林穗一瞬间脑袋空空。
【卧槽好漂亮】
【我五十年前怀的孩子差点被你美到流产】
时安:“……”
虽然是夸奖…但也不像是什么好话。
过了会,林穗在他怀中唉声叹气,眼泪像鸡屎一样掉了下来。
时安不知所措给她擦眼泪:“别哭。”
他震惊了,不就去国子监读个书?还能给她读哭?
【爹,我姐的亲爹啊,我不想去啊】
【亲爱的国子监,如果谁都可以上你的话,那就不必是我了,我的意思是你值得更好的】
林穗万万没想到刚回京,竟会被时安拉去上学。
所以她决定单方面和时安绝交半个时辰。
坐在国子监里左右护法的座位上,她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天杀的,讲台上有个催眠师】
教案上,江序闻言瞥了她一眼,天杀的林穗,又在心里非议他。
但说实话,看到林穗竟然来读书,他还是有点诧异,不是都去皇家秋猎了吗?出变故了?
四班里没多少人,能有幸被圣上点名跟去秋猎的都去了,现在都还在长留山秋游,但即便如此,国子监还是照常上课。
富贵提醒:“岁岁,别东张西望了,认真听讲吧你。”
林穗抱怨:“天杀的,就连许明溪也不在,早知道就不和时安回来了。”
富贵催促:“学习学习,你快认真听讲。”
林穗随口敷衍:“o而k之。”
“我果然6之,怎么样?有没有司业身上那种文人墨客的韵味?
富贵一言难尽:“没有。”
林穗沮丧。
“但是——”,富贵话锋一转。
林穗振奋。
“有一种地痞流氓,还非要拽两句文言文的感觉。”富贵缓缓道来。
说完,他又有样学样道:“啧啧,真是离而谱之。”
别说,还真有那味了。
江序虽不知地痞流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感觉这个词非常贴切。
林穗:“呵呵,明日我定要研究一下,有何骚招,可治此刁鼠。”
江序:“?”
好熟悉的文字,但他怎么就听不懂???
林穗后桌坐着墨欣,她很安静,也很认真地听讲。
【她咋没去秋猎啊?】
感受到前面人打量的视线,墨欣把头低地更低了。
【行了,我不看你了,抬起来吧,再低下去一点司业就要觉得你在睡觉了】
被送回京的还有对卧龙凤雏,曲亦和季薇。
曲亦原本还算耐看的脸,现在简直惨不忍睹。
季薇只是受了点惊吓,她当时有眼力见,昏得快,所以并没受什么伤,休养几天又活蹦乱跳,穿得花枝招展来国子监选婿了。
曲亦得知后那是气的不行,也不管脸上的伤好没好,没几天也追来国子监看管季薇了。
闻讯回京的还有五公主墨染,她听闻时安大病初愈竟然马不停蹄来了长留山剿匪,后又连夜驱车回了京,墨染百思不得其解,但她许久未见时安,心中也甚是挂念,于是便匆匆赶回了京,只为见上他一面。
墨染刚到国子监就一个劲地没完没了骚扰时安。
林穗看着整个班这奇怪、暗自较劲的氛围沉默了。
【季薇?曲亦?墨染?今天怎么个事?跟我有仇的都来了?】
奇葩阵容,林穗当真就是四面楚歌了。
【想变成章鱼,这样一下能扇八个人了】
【下课逃课吧,这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没有沈识檐犯贱我都有点不习惯】
【国子监没有跨屎,国子监全是屎,暗恋的没有,暗杀的我倒是蓄谋已久】
富贵:什么跨屎?那叫crush……暗杀?要是他没猜错,她该不会想暗杀五公主墨染吧?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