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放肆了!”
“这还有廉耻之心吗!”
“这家伙,真以为自己打的过蝶舞幽梦小姐吗!”
一些脾气和年龄都较大,思维保守的记者瞬间坐不住了,脸气的通红,直接开骂。
而明智光秀却眼前一亮,直接抓起相机,狂按快门键。
白闪闪的灯光晃醒了其他记者,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们连忙开始记录这劲爆的画面,同时看向台上的少女。这场发布会的另一位主角,蝶舞幽梦,会是何等的反应
一头淡蓝色麻花辫的马娘捂住了嘴,微红的小脸显然有些羞涩和惊讶,毕竟画面里的内容有些太开放了。
但,仅此而已吗明智光秀感到了意外。
这换成任何人,都会立马感到耻辱而愤怒吧,可在蝶舞幽梦身上,他却一点也没感到。
“喂喂喂听得到不不说话我就先挂了,还有事忙。”
中年男人不耐烦的低沉声音响起,把在场所有记者的理智都按在了地上摩擦。这家伙居然还敢得寸进尺。
张伟皱着眉头,从两位马娘中间坐起身,居然真的对着镜头伸出了手,好似要关掉链接。
“唔,很抱歉,我刚刚有点被吓着了呢,忘记回应您了。”
“这边听得见的哦,张先生。”
噗!
这个戴着对金丝圆眼镜的报社精英,明智光秀直接喷出来了。
蝶舞幽梦居然还跟对方道歉,他转头看了看周围人的神情,大多人脸上都是十分的不爽,显然憋着股火气。
但“圣者”小姐都已经选择礼让了对方,他们也不好去闹什么。
台上的蝶舞幽梦微笑着,温柔的声线安抚住了场内众人,尝试让发布会的话题走上正轨。
画面中,中年男人的手停住了,他将脸对准屏幕,深深的看着少女那清澈的眼瞳。
男人短时间内没有再说话了,若有所思。
也该感到有些惭愧了吧,这个粗鄙无礼的狂徒。
场内众人下意识心想着。
“你谁不是说发布会吗,怎么有个小孩在这”
“耍我我先挂了。”
少女闻言,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茫然,接着连忙摆手,有些慌张。
“啊喏,我就是您比赛的对手啊张先生。”
“who”
“就是蝶舞幽梦啊。”
“没听过,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炼狱战马娘赛事当然都是女性啦——”
少女被绕进了节奏里去,她连忙摇了摇头,通过这种简单的方式来理清自己的思维逻辑,柔顺的麻花辫跟着甩在了肩膀上。
“不对啊!我就是蝶舞幽梦啦,人家这看起来像男人吗。”
“可不要看不起我哦,不然明年二月份有你好果汁吃滴!”
蝶舞幽梦蹙起眉头,脸蛋气鼓鼓的进行了威胁,纤细白皙的小手握拳,在空中挥舞比划了两圈。
“哦,这样啊。”
画面中的男人微微点头,好似终于理解了状况。如果是之前,绝对会有记者再次开口骂他了。
但与刚才端庄优雅的气质相比,蝶舞幽梦这般的模样,有些意外的反差萌,将挑衅嫌疑十足的交流,以“玩笑”话般收场。
在阴差阳错中,冲淡了些场馆内众人的怒气。
紫村健站了出来,他这个老板刚才可是一直没表态。
“张伟,你是已经签了合同的,要遵守流程。”
“紫村健先生,我有问题!”
众人立马感到后悔,刚刚居然把正事忘了,现在不采访更待何时,被抢了先机。
健硕的炼狱总裁看向声源处,对方的面孔他有些印象,是一个最近名声鹊起的行业新星。
“请说。”
“万分感谢。”年轻的记者从位置上站起身。
“紫村健先生,所以这场比赛真的会如约展开吗”
“现在大多媒体都认为,这不过是您想宣传公司的虚晃一招,或者是想借此,让蝶舞幽梦小姐无伤的拿到冠军挑战权,为日本选手开绿灯的作弊行为。”
明智光秀的问题极为尖锐,直指出了这场赛事的核心利害,将一切都摆到明面上来。
高台上的炼狱总裁刚要拿起话筒,便又被屏幕内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打断了。
“我没兴趣在这一直耗时间,就给你们一次性解释清楚了。”
“那这是我的荣幸,您请讲。”
明智光秀嘴角翘起,快速的抓起了笔和记事本。
“首先,这场比赛一定会打起来,这是真的。”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明年二月份我都会如约出现在名古屋的港区。”
“在这個小孩的老家,我会当着她父老乡亲所有人的面,把她碾碎。”
“一回合ko,记住了,我会一回合就赢下这场轻松至极的比赛,然后当年拿下另外一个小鬼的人头,我可以接受飞到法国去拿世界冠军的头衔,无所谓。”
甚至都开始计划挑战罗伦.多娜尔了,这家伙真是个疯子。
此刻,就连明智光秀都与其他人心里的念头完全相同,但他手上依然没有停下,奋笔疾书。
“我知道你们支持这个小孩,但格斗比赛就是这么残酷,她输的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太弱了。”
日本战马娘界的顶端,圣者,蝶舞幽梦被一个人类拳手评价太弱了
这可真是……
明智光秀依然低着头,脸上露出了些难以察觉的不屑。
“大致就这样了,另外,我还要单独给这小鬼说一句。”
男人看着高台上的蝶舞幽梦,少女则略歪着头,有些疑惑的与他对视。
蝶舞幽梦的脸上只有好奇,没有半点激动的情绪,她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既然是拳手,那就别整天一副乖孩子的模样,我到时候会把你按在地上打到哭的。”
“吃不了这碗饭就早点退出吧,小鬼头。”
显示屏暗淡下来,男人直接挂掉了视频聊天。
场馆内的议论声纷纷响起,明智光秀找准机会,再次提问。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给到蝶舞幽梦小姐。”
“记者先生,您请说。”
与懂得礼仪的马娘聊天,明智光秀总是感到如沐春风,马娘们确实很容易让人们升起好感。
“既然这场比赛是真的,那您怎么评价您的对手呢”
“毕竟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一位人类拳手,您觉得这是炼狱官方对您职业生涯进行的一个帮助吗”
蝶舞幽梦摇了摇头。
少女那温婉柔和的轻声中,此刻语气却是无比的认真。
“张先生之前的比赛过程我都看过了,而且有很多遍。”
“他的技术很全面,且十分的优秀,毫不夸张的说,他有着超越时代的格斗理念,还是一个新流派的创始者。”
“这样的人愿意抛弃自己先前的荣誉,主动挑战更高难度的境界,他是一位有开创性精神的战士。”
“如果真的有人类拳手可以击败战马娘的话,说不定就是这位先生了。”
场中变得安静起来。
明智光秀和其他记者都愣住了,他们没曾想,“圣者”小姐会给那个狂徒这么高的评价。
“您,您的意思是”
在明智光秀试探性的发问中,蝶舞幽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唉~”
莫名的叹息,无法理解的语句越来越多了,明智光秀已经搞不清楚状况,与众人一起等待后续。
“太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呢。”
“张先生他真的很强啊。”
少女把玩着肩上的麻花辫,两只修长的马耳失落的垂下了一半,遗憾的缓缓说到。
“可惜他挑错对手了。”
………………
“有这个必要么”
栗发英气的马娘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换衣服。
张伟满不在乎的开口。
“商业赛事,可跟奥运会的比赛不一样。”
“一切先为赚钱考虑,吸引世人的眼球,进行商业化的炒作,这都是很基本的操作,卡温顿那小子在这方面是专家,我这招也算跟他学的,骗傻子玩。”
“卡温顿没听说过的人,但他显然没教你什么好东西。”
天狼星象征瞥了眼训练馆门口,两个欧洲马娘离去的背影。
少女的脸上有些不悦,两只耳朵烦躁的压成了飞机耳,这也是马娘对自身感情难以掩饰的生理表现。
就在十分钟前,张伟领来了这两位外国马娘,聘请二人陪他演场戏。
内容很简单,穿身比基尼然后躺床上,有一点短暂的身体接触,视频聊天挂断后就结束了。
这并不过分,再加上合理的报酬就是一份美差了,两位从网上被联系过来的马娘女士都很乐意。天狼星象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看着就不舒服。
“你生气了”
张伟换上摔柔专用的缠斗紧身衣,看着少女的耳朵,有些纳闷的开了口。
“没,呵,我干嘛要生气。”
“……”
张伟信就有鬼了,他又不是什么年轻的高中学生,不懂察言观色。三十多年在社会滚摸打爬的他,能确定天狼星象征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中年男人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我对女性一直都很尊重,这只是为了演戏,你不要误会了就行。”
“烦死了,我误会什么”
“十二月份,我帮你谈好了第一场比赛。”
少女的马耳朵瞬间翘起,扭头看过来,脸上好像不在意一般,声音却下意识高了不少。
“哦”
男人绷住脸,他怕自己忍不住笑了。
“好好训练吧,你得一步一步打上去,每场输赢都很重要的。”
“呵,某人刚进去,就敢直接挑战炼狱的排名第二,哪来的资格教训我。”
张伟这次没有安慰少女的小情绪,而是平淡的叙述了事实。
“打的过,那就自然是打的过,我现在就是全盛时期,不是伱们日本漫画里,需要慢慢打怪的青春热血男主角。”
“风险自然有,所以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个叫蝶舞幽梦的小姑娘要倒霉了,我会用上全力。”
“……包括刚才你做的一切你想激怒她”
中年男人露出了老油条般圆滑的笑容。
“商业比赛是这样的。”
“那么看起来结果很遗憾,蝶舞幽梦没有什么反应。”
“有的人会把愤怒挂在脸上,有的人会压在心里,外表看不出来的。”
少女有点不爽,她又被对方擅自长辈一般的模样,进行教育了。
“所以呢蝶舞幽梦是哪种”
张伟终于是换好了训练服,手机也显示收到消息回复,他看了一眼,打字回复到。
拳击对练温莎:我已经到门口啦,麻烦你帮忙来接我一下,你们拳馆的前台小姐姐不让我进,说是要工作牌
张伟:好的,我马上过来,已经准备好了。
“那小鬼,算是我最讨厌的一种人吧。”
张伟推开门,准备去跟自己大价钱请来的马娘拳击手见面。从今天开始,他便要进行对蝶舞幽梦的针对性训练备战了。
中年男人脑海内,再次闪过那个麻花辫马娘的笑容。
像啊,太像了。
安德森.桑托斯,那个他全心全力备战了半年,连睡觉都会梦见的男人。
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又会笑着包容所有人,甚至是对自己的对手表达善意,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柔。”让张伟感觉恶心。
天狼星象征挑眉,玩味般的看着男人那严肃的表情。
“但不得不承认,这种人的意志力往往会很恐怖。”
“持久战不是好事,我不会给她机会。”
“跟你比呢”
“那她就是坨屎。”
张伟摆摆手,走出了门。
………………
名古屋港区
蓝蝴蝶孤儿院
蝶舞幽梦闭着双眼,听着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的声音,微风夹杂着潮湿的水滴,拂过她的脸面。
她很喜欢站在这里,每当这时候,世上的一切都仿佛可以放下。
“幽梦。”
少女有着蓝宝石般的眼瞳,清澈而又明亮,淡蓝色的麻花辫增添了一份成熟的气质。
她撩起发丝,转身看向来人。
那是一对老年夫妇,衣着普通的棉袄,简朴的单色调外套,面容沧桑,名为皱纹的深深的沟壑,布满了眼角。
老妇人是个马娘,她颤抖的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忍不住的抽泣起来,微张着嘴巴,好似再说些什么。
在海边,这个距离,少女自然是听不到那么小的声音的。
最后,先鼓起勇气的,还是这位将顶黑色圆帽,深深放在胸口的老先生。
老人握着妻子的手,走上前来,每一步都显得缓慢,而又坚定。
二人到了少女的身前,老妇人也抬起了头,愧疚和悔恨写满了脸。
“幽梦,我们一直感到很抱歉,很对不起你,真的。”
“……”
说完后,两个老人都甚至闭上了双眼。他们甚至希望这孩子给他们一巴掌,狠狠的打他们一顿。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却感到了一股暖意。
睁开眼,少女竟然深深的抱住了他们。马娘那纤细白皙的手臂,很有力量感,将三人拥在了一起。
“谢谢你们,父亲,母亲。”
老人怔住了。
接着,决堤而出的泪水从他的老脸上流下,滴到了少女的头发上,或消散于漫天的水雾中。
“你,应该恨我们……”
蝶舞幽梦把脑袋贴在了二人的胸口处,温柔的笑着,轻声说到。
“怎么会呢。”
“多亏了你们,我现在才能站在这里。”
“……”
“我们爱你……我的孩子,谢谢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