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省诸事已了,除却周玉秀尸身下葬后不翼而飞,还有白虎仙门后文再叙。
话说黄钱与手下四人,一叶扁舟,乘风破浪,不日便已达到大江对岸。
众人弃舟登岸,步行进入山口。见人打听,才知此山叫做望云山。
黄钱顿觉熟悉,想起几年前,与东尼一战。最后负气落荒而走,不慎撞树,幸得老院长夫妇搭救。
几番打听老院长,村民都摇头不知。直到下午遇到一个知情人,方才得知老院长在望山南麓,而此时黄钱身在望云山西麓。相隔百里山路,众人不识,也属正常现象。
偏是这位知情人善于远行探险,又加上老院长在本地也小有威望,才得以认识。知情人引路,黄钱众人星夜兼程。终于在天明时分,到达望云山南麓。
黄钱对身边的事物,才渐渐从记忆深处挖出。对知情人甚是感激,赠予现金与日用品以示感谢不提,知情人得了外快,自是欢欢喜喜返回。
黄钱靠近老院长的院子,隔门相望。老院长已早起,正在劈柴。
轻声呼唤后,开了院门,众人闪身进入。
“老院长!”黄钱哽咽喊道。
一晃两年多过去,当初撞树昏迷相救,到后来三劝南铁,山姑夫妇对自己可谓恩重重如山。
“是黄钱啊!掌门贤侄!”老院长混浊的眼中闪起一丝光芒,揉揉眼睛又仔细观看,方才如梦方醒,“真是你啊!快进屋!”
老院长颤抖着提起暖水壶,冲好茶叶。给众人倒上,“来!喝茶!”
“我山姑呢?”黄钱环视小屋问道。
“你山姑年前已经走了!”老院长答罢,已是老泪纵横。
“啊!什么病了,怎么这么突然?”黄钱惊道。
“心衰呐!倒是没遭什么罪,四五个小时就走了!”老院长擦擦眼泪道。
“埋在什么地方了?我待会儿要去祭拜一下!”黄钱黯然道。
“就在后山!”老院长颤巍巍起身道。
巴嘚儿等人买来元宝蜡烛,临近中午的时候,众人去了后山。
黄钱在坟前大哭一场。众生皆苦,人从生下来就经历各种苦难,谁也躲不开生老病死。纵是得道成仙,也始终难逃一劫,不过比常人多逗留一些时日罢了。相反活的越久,经历的越多,失去的亲友也更多,堆积的愁苦与遗憾也会更多,这也是好多人得道后,便隐居深山的原因之一。眼中所见,无不残酷,负面情绪积攒太多,难免动摇道心,坏了修行。
情绪渲泄已罢,众人又回到老院长的小院里。院中的柴禾堆积如山,难为老院长仍每天坚持砍柴。老院长要张罗饭菜,被黄钱拦下,说还要叙叙旧,饭让马贼等人去做。
两人踱步到屋后的菜园,黄钱抓起老院长胳膊道:“我看你身体抱恙,让侄儿为你治疗一番如何?起码能延续你五六年寿命!”
“不!不必了!生死由命,顺其自然便好。现在就挺好的,每天可以回忆回忆与你山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即使很普通的生活习惯,我都倍感温馨。所以我每天去坚持砍柴,明知用不了那么多。每天都为你山姑做好饭菜摆好,感觉她一直都在我身边的。”老院长说着,不动声色挣脱了黄钱的手。
“让你的子女来照顾你吧,或者我给你请个保姆,你看可好?”黄钱道。
“不!不必了!村里的人都很友善的 时不时有人来探望我。何况我现在的身体,还能自立的,完全没必要!”老院长又婉言拒绝道。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啊?心里堵得谎,山姑的恩情怕是没有机会报答了!”黄钱黯然神伤道。
“山村民夫自是生活简单,有吃有喝就已满足。若在城市,各种奢求,反倒应接不暇。”老院长说罢,伏下身看着菜园泛黄的菜苗,轻轻抚摸,像是在抚摸婴儿。
“姑父,这菜是怎么回事,山上严重缺水了吗?”黄钱环视一圈菜园道。
“是啊!今年大旱,百年难遇的旱。山上的山泉水都几乎断流了,时有时无的。现在勉勉强强够了日常用水,哪还有水浇菜呢?”老院长叹道。
“村里没有井吗?”黄钱道。
“没啊!这里地质坚硬,看表面是肥沃的土地,往下一米多便是岩石了。打井队的也来过,连坏了好几根钻杆,就彻底放弃了,索要了些赔偿便再也不来了!”老院长道。
“我想,这个我可以帮你的!”黄钱道。
“别费那劲儿了啊!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你山姑在天之灵也能听到!黄钱!我知道你武艺不凡,连我那个武林泰斗的内弟都打败了,可这水不好弄啊!降雨需要法术呢,挖井的话耗费的时日太多,没有两三个月怕是不行!你有你的事做,别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儿把你重要的事耽误了!”老院长道。
“小意思,包在我身上!”黄钱道。
“门主!饭好了!”马贼喊道,黄钱陪着老院长回到前院。一桌子朴素的饭菜,飘着清香。黄钱摸出一坛小神酒,众人边吃边喝。老院长也小酌了几杯,红光满面,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是夜,望云山某个村落,莫名下起一场甘霖。小雨不大,却整整下了一夜,天明的时候,习惯早起的村民,看着潮湿的土地,闻着清新的空气,都不由的欢呼跳跃起来。
有人迅速来到老院长家,兴奋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老院长喜极而泣,仿佛对在天之灵的山姑有所慰藉,忙不送去菜园查看,拿起铁锹修复地垅,拔除杂草。
马贼准备好了早饭,又喊众人吃饭。老院长兴奋的告诉大家降雨后的情景,抬头看见黄钱正莫眯眯的看着自己,顿时有所醒悟道:“黄钱!老实说是不是你做的?”
“老院长,我不是传你修仙之术了吗?区域降雨算不得什么!”黄钱道。
“那套心法我是收起来了,一直没有好好修炼。参悟了两次,感觉没有什么效果,便搁置放弃了!难不成真是修仙之术?”老院长道。
“啊!姑父,原来你一直没有修炼。难怪山姑这么快就和我们阴阳两隔!”黄钱叹道。
“唉!老夫一生博览万卷,只当这是奇闻异事,没想到一时固执,竟误了真经。若是我勤加修炼,再教会你山姑,如今还是长厢厮守,真是悔之晚矣啊!”老院长伏桌大哭起来。
“冥冥中自有天定,个人命运实难自己把握。姑父,节哀顺变!”黄钱劝道。
老院长哭声不绝,悔的肠子都绿了。
任由其渲泄一阵后,黄钱又劝道:“姑父,纵使得道成仙,不过是多些能力,延续一些命元,也是难保其他各种因素会伤及性命。不要悲伤了,死者已矣,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挖井事宜,好为后人添补一些福泽。”
“好吧!当初只当贪玩,觉得老来运至,向贤侄讨要了一个太上长老,实是贪慕虚荣,不过是想与老雷争一口气。即便后来你击败我那内弟山忠铁,我也只当是你武艺高强,完全没有与仙术挂钩起来。”老院长叹道。
“你来看!”黄钱拉起老院长,给展示了一下。火之种与水之源交替使用,可生火做饭,又可浇灌菜园。
老院长这才深信不疑,唉声叹气,又是懊悔不已。
饭后,黄钱手扶罗盘,寻找打井的风水宝地。等确定位置,做到相生相合,不相克相冲事宜。用白灰打好虚线,焚香撒酒后,便与众人开挖 。挖到一人高的时候,果见坚硬岩石,再费力时,锄头卷刃,洋镐崩边。黄钱一着急用凌云剑开始切割,但进程甚微,照样子真要耗时两三个月。
次日,黄钱突发奇想,用火之种烧之,岩石受热崩裂,变成疏松。如此先用凌云剑划圈,再用火之种加温。
巴嘚儿、穆有才、影子传说三人搬运石块。十日后,大功告成。水井的水源颇足,在望云山的水脉上,源源不断,用之不竭。
村民欢呼,黄钱等人功成身退,告别老院长,一路往市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