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从昏迷中惊醒。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也分不清白天跟黑夜。
    首先嗅到一股难闻的味道，特别恶臭。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铁笼。
    铁笼里关押着许多女人。
    那些女人破衣烂衫，分辨不出年龄，一个个脏兮兮的。
    所有铁笼都悬挂在半空中，距离地面三尺多高。
    女人们别管拉屎撒尿，粪便统统掉在地上，这样便于清理。
    屋顶上是一盏盏灯泡，但灯光昏暗，能见度不高。
    “啊！这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如意哥！救命啊！”
    巧儿吓坏了，发出歇斯底里的呼喊。
    “你别叫了，这里是缅北的人奶工厂，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旁边的铁笼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啊！人奶工厂？难道陈福生真的把我卖到了缅北？苍天！”
    巧儿欲哭无泪。
    前天，她还是回龙镇企业的总经理。
    想不到两天不到，竟然成为阶下囚。
    而且远离家乡。
    她在心里把陈福生诅咒了一千遍，一万遍。
    “人奶工厂……到底是干什么的？”巧儿冲那女人问。
    女人披头散发，脸上跟身上脏兮兮的，看不清五官和轮廓。
    但根据巧儿的直觉，她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人奶工厂是专门制造人奶的。
    他们迫使我们怀孕，生孩子，然后产奶，经过消毒封装，最后销售到世界各地，供那些富人们食用！”
    “啥？迫使我们怀孕？那他们是人工受孕，还是……机器受孕？”
    女人道：“当然是人工受孕，这里有一百多个男人，全都是雇佣兵。
    我们全是他们消遣娱乐的玩……物！”
    “苍天！”巧儿闻听，全身出一层冷汗。
    整个身体顿时掉进了冰窖里。
    也就是说，她要被外面那些男人们糟践。
    怀孕生娃后，就会产奶。
    奶水被采走，成为商品销售。
    好可怕的地方，好邪恶的土地！
    “救命啊！如意哥哥……！”她的哭声更加响亮，眼泪汪汪。
    女人又说：“你别哭了，跟本没用，最惨的不是这个。有天不能生产了，我们的器官还会被他们利用。”
    “怎么利用？他们会干啥？”
    “摘眼角膜，抽走我们所有的血，或者割腰子，剜心脏，只要是能用的器官，都会被卖出去！
    这群人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专门为富人们提供器官的来源！”
    “我的天！你叫什么名字，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巧儿问。
    女人苦苦一笑：“我叫思雅，前年就被骗到了这里。
    去年我生过一个孩子，如今天天被他们采集奶水。”
    巧儿仔细一瞅，发现她的胸果然好大，鼓胀胀的。
    原来，喂养她们的食物里掺了添加剂，迫使她们大量产奶。
    好好的一座建筑，竟然沦为一个硕大的养殖场。
    她们的命运跟奶牛差不多。
    “你为什么不逃走啊？为什么？”巧儿再次问。
    “这里没人能逃得出去！外面有重兵把守。
    你……认命吧。
    只要被关在这里，下场只有一个……死！”
    女人的眼睛里显出灰暗，嘴角还咧出一抹苦笑。
    这个叫思雅的女人，已经习惯了铁笼的生活。
    因此显得泰然自若。
    从她的表情里，巧儿清楚地看出，她挣扎过，绝望过。
    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听天由命。
    “你家是哪里的？为什么会被骗到这里？”
    “我家在安徽，一个美丽的小乡村。
    三年前怀揣梦想，出门打工，结果就被骗到了这里。
    家里人一定以为我死了……！
    这里所有的女人，来自全国各地。
    有河南的，河北的，广东广西的，还有湖南湖北的。
    那边的铁笼里，关押的是泰国女人。
    东边关押的是印度女人，马来西亚女人，还有缅甸本地的。”
    “啥？他们连本地人也不放过？”巧儿再次大吃一惊。
    “对！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做，
    人奶工厂只是一种生意。
    他们还绑票，打闷棍！帮人复仇，贩卖白粉。
    两国打仗，甚至以雇佣兵的身份参战。
    为了钱，不择手段……！”
    “我的天！想不到陈福生竟然跟这帮人有交易，他太坏了！
    如意哥！你千万不要来！巧儿就是死，也不想你冒险啊！呜呜呜……！”
    巧儿放声大哭。
    觉得自己死定了。
    但不能连累如意哥。
    邢如意虽然是有名的企业家，可怎么打得过这里的军队？
    他们有枪的。
    正在哭泣，房间的大门忽然开启。
    两个肥胖的老女人慢慢靠近。
    开饭的时间到了，她们是来送饭的。
    巧儿仔细一瞅，发现饭食很一般。
    糙米饭，饭盒上盖了几片菜叶，再就是一层黄乎乎的东西。
    瞧着跟屎一样，难以下咽。
    两个胖女人将饭食一个个分发，丢进铁笼里。
    铁笼里的女人马上跟疯了似的，狼吞虎咽。
    很明显，她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食物。
    不吃的下场就是饿死。
    吃饭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
    饭后，第二批工人进来，每人拎着一个吸奶器。
    她们将吸奶器送进铁笼里，按在女人们的胸口上。
    吸奶器马上工作，白色的奶水很快被抽进一个大容器里。
    没有人反抗。
    反抗的下场，就是迎来一顿皮鞭。
    巧儿锦衣玉食惯了，对这些食物难以下咽。
    思雅警告她：“你最好吃掉，不然会后悔的！”
    “我不吃！饿死也不吃！”
    “不吃，就给我吧。”
    “尽管拿去！”
    巧儿隔着铁笼，将饭盒甩给她。
    思雅一点都不嫌脏，趴在铁笼里吃得津津有味，跟狗一样。
    将所有女人的奶水抽完，下面的工人退去。
    巧儿开始向着老天祈祷。
    “如意哥，巧儿死定了，你要保重啊，千万不要上当！不要到缅北来。
    老天，你一定会保佑我如意哥的！”
    正在祈祷，左边的铁笼里突然传出另一声女人的尖叫。
    “啊！好痛啊！我要生了，救救我！”
    巧儿回头一瞅，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那女人是个大肚婆，看年龄最多二十岁。
    怀胎已经超过九个月，羊水破掉，孩子马上要出生。
    血水顺着她的两腿汩汩流下，滴滴答答淌在地上。
    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的表情很痛苦，五官扭曲，身体蜷缩在一起，拼命翻滚。
    巧儿甚至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被卡在她的身体里。
    再不找人接生，她恐怕要难产而死。
    “救命啊！有人要生了！你们还是不是人啊？快叫医生——！”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巧儿在拼命呼喊。
    因为其他女人已经麻木了。
    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