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苏青走到 9 号桌,便看到了已经入座的涂斌。
她脸上的尴尬还未散尽,只有些慌乱的坐到了涂斌的对面。
“你来了。”涂斌扬起温和的笑容来。
这涂斌的笑容确是阳光,很容易将人感染。但是,却对现在的苏青并无大用。
苏青的手掌还有些麻木,刚刚那巴掌,是用了大力。
她其实拿不准自己刚刚的情绪,也控制不住。这会儿,她不仅尴尬,心还被搅乱了一通,根本无心应对涂斌。
“呃,先点餐。”涂斌没有得到回应,也有些尴尬,只得将菜单递了过去,又招来服务员。
“谢谢。”苏青接过菜单,却又放在了一边,抬起头来。
“不吃了,没有胃口。有话你直说,说完我便要回去。”
“都中午了,不吃东西,对胃不好的。”
“若是没有话说,我就先走了。”苏青说着站起。
“诶。”涂斌抿了抿唇,有些着急。
“是真的有事,也是真的想和你吃个饭。”
“什么事?长话短说。”苏青缓缓的又坐下。
“呃。”涂斌松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一叠照片来,递了过去。
“这是我找人去偷拍的,我爸爸出轨的证据。”
苏青微怔,她接过照片,垂下头去,终于是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我妈妈是农村的,嫁给我爸爸时,家里一穷二白。她陪着我爸爸,一路走到今天,没有少吃苦头。可是,现在,他有钱了,就变了。”涂斌继续说。
“你妈妈晓得吗?”苏青问,目光却还落在照片上。
这照片里,并不只有一个女人。
“她晓得,也决定退出。只是她有些懦弱,并不想再与我爸爸争执,但我很不甘。”
“夫妻的婚后财产,是可以平分的。只是,必须要先查清楚,你爸爸名下到底有多少财产。还有就是,他为这些女人花的钱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你若拿得出证据,是可以追讨回来的。”
“是么?”涂斌又笑了起来。
“我该怎么做?”
“我想,这方面我确实不擅长。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你说。”涂斌望着苏青好看的眉眼,身子往前倾了倾。
苏青却是毫不在意,微微垂眸。
“第一是不能让你妈妈去和你爸爸争辩,让他知晓你们有离婚的打算,若是这样,他或许会将婚内财产转移。”
“第二是要你想办法去收集你爸爸财产方面的流水和证据,越多越细越好。”
“第三,你已经成年了,可以与你爸爸沟通,让他许诺或者直接将一些财产提前分配给你。许诺最好是书面的,以防他后续有孩子,分割属于你的那一部分。”
“做这些事,大约需要多久?”
“没有做得完备之前,建议你不要急。”苏青说着,站起身来。
“你,你要走了么?”
“嗯。”
“那么,后续如果我有问题,还可以找你么?”
“后续,如果你有问题,可以找何荷联系我。我会将我的导师介绍给你,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会说动他帮助你打这场官司,他出手,你妈妈不会吃亏的。”
“苏青,谢谢你。”
“不必,我只是希望你妈妈能够顺利的和你爸爸离婚。还有就是,以后不要再让何荷做这种事,再有下次,我便去校外住了。”
苏青说完,转身离去,没有给涂斌再开口的机会。
另一边,黄衍和林维峻的聊天还在继续。
“你是说,她想方设法的接近肖炎,就是为了找到唐芸?”
“不准确,首先肖炎属于自己甘愿的,他上一世便一直追着小缘跑。”
“另外就是,小缘现在的信息太少,不确定到底肖炎的哪个朋友认识唐芸,更不知道唐芸多久才和那个朋友认识的。所以她只能提前打算,若是拖到两年后,只怕悲剧已经发生了。”
“在现在的西区,这种乱象很平常。女孩子被侵犯,通常也不会说出去。这件事情确实不太好办,信息太少,范围太大。”
“范围确实很大。”黄衍叹气。
“小缘还没告诉我时,我便让江宽去查了查这个肖炎。这肖炎人品倒是没有那么黑,就是好交际,他的朋友三教九流,到处都有。小缘说,他每一次带出来的朋友都不同,她也是被弄得不胜其烦。”
“嘶。”林维峻揉了揉太阳穴。
“那么重要的人名,那火药桶竟然忘了?”
黄衍闻言,神色变得有些黯淡。
“上一世,她受伤严重,大量的麻药和止痛,损坏了她的大脑神经。我们在一起后,她就常常会忘记一些事,更不要提那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她确实已经记不清了。”
“这件事,我想想,看有没有更简便的方法。再一个,我会托人去西区的派出所,查一下有没有唐芸相关的信息。”
“嗯。”黄衍点头,面色又沉了沉。
“那年,她刚好高考时,唐芸便出了事。她那时住在她亲妈那里,秦月留给她的钱都被她妈连偷带骗的哄走了。我想,她存下的学费,便是因为唐芸,才不够她上大学的。”
“你现在想这些干嘛?”林维峻有些无语。
“你看她现在那架势,像是缺钱的样子么?她那四个保镖,价格不菲,怕是胡正在世,现在也伤不到她半分。”
“总之,唐芸这件事,既然是提前预判了,这一次便不能让它发生。”
“不能够,我会马上去给你查的。”
“还有一个事情。”黄衍说着,更是不客气了起来。
林维峻皱眉,没好气的瞥过去。
“呃,你帮我问问军区医院的精神科,那种位高权重的专家。”黄衍大手一挥。
“怎么?那火药桶又犯病了?”
“呃。”黄衍思索一番,才看向林维峻。
“白日里,都挺正常的。”
“噢?夜里就变成狼人了?”
“哎。”黄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告诫过她了,若是现在和她睡,妈妈必定真的会砍了我的右手的。但是,她仍旧是不放弃,她说山高皇帝远。她一次一次这样勾引下去,我怕我真的会控制不住。”
林维峻闻言,偏开脸,面色渐渐黑了下去。
黄衍却是无知无觉,一脸郑重。
“我总觉得,在我们有一些正常的亲密举动时,她的情绪仍旧不稳定,她恐怕又陷入了我们上一世的记忆里。我听说军区医院的专家,在精神方面的研究最权威,你去帮我问问,如何能够抑制小缘对我的这种,肆无忌惮又排山倒海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