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秦镇警察局。
黄衍和任缘赶到的时候,审讯还在继续。
苏青和宋瑶坐在隔间里,林维峻蹲在警察局大门口抽烟。
看到二人走近,林维峻站起身来。
“这一次,又是哪一出?”他的嘴角带笑,口吻戏谑。
黄衍摊了摊手。
“云里雾里。”
“她们呢?”任缘问道。
林维峻指了指身后。
“在隔间。”
任缘点了点头,松开黄衍的手,抬步往里面走。
黄衍这会儿,又将自己的帽子和口罩戴了回去。他上前两步,一屁股坐到了阶梯上,呼出一口气来。
“阿泰呢?”林维峻坐到了黄衍的身边。
“被王明国和周星押回去了,关在娱乐室里。他们二人今天就睡在丰泰,在那守着。”
“真是愚蠢。”林维峻撇撇嘴,继续说:“上一次,自作主张要围殴你,我已经提醒过他了。没想到,还是愚不可及。兔死狗烹这个道理,没有学明白。”
“阿泰这件事,很快会在内部传开,你要怎么处理?”
“之前定下了规矩,这规矩可不能破。”
“那也总不能真让他去死。”
“为这点事情杀人,我怕不是脑袋坏掉了。”林维峻勾了勾嘴角,看向远处。
“血总要流一点,表面上得过得去。然后将他送去西区,别回来了。”
“阿泰塌了,佳缘总要有个负责人。”
“李木吧,虽然也蠢,但是忠心。我还以为他会记恨上你,这人,多少还有点义气。这么说来,还是周星靠谱,再磨砺磨砺,等你秦镇的事了却,我是要带走他的。”
“随你。”
林维峻摆了摆手,又掏出一支烟来,看向黄衍。
“说说昌隆的事。”
黄衍闻言,面色立刻凝重起来。
“这个胡正,很复杂。”
“多复杂?”
“他困住我和小缘,只为等秦月的一通电话。”黄衍看向远处,眼睛眯了起来。
“那火药桶的家庭伦理剧又升级了?跑出来一个任龙涛的情敌?”
“他对秦月,用的尊称。”黄衍捏了捏眉心,看向林维峻。
“他说的是:终于等到您的电话了。”
“然后呢?”
“然后他说:我会转告的。”
林维峻闻言,顿了顿,吸了一口烟。
“他会,转告给谁?”
黄衍摇了摇头。
“没了?”林维峻又问道。
“然后,极其听话,将我们放了,还很客气。”
林维峻闻言,摸了摸下巴。
“秦月给他钱?或是许给他什么好处?”
“那要等我老婆去问了。”黄衍叹了口气,又偏过头来,看向林维峻。
“王明国,和这个胡正,有很深的渊源。他今天一见到人,就和胡正打了一架。”
林维峻眼睛微眯,来了兴趣。
“怎么说?”
“他爸爸,很早之前,因过失杀人,进了局子。他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提过,直到今天。他说,他爸爸是被冤枉的,杀人的是胡正。但是,不知道后来,胡正用了什么手段,逼他爸爸认罪了,并对冤枉之事绝口不提。”
“他杀了谁?”
“秦月的跟班。”
林维峻站起来,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望向远处,一阵沉默。
半晌,他突然转身,看向黄衍。
“倒着数。秦月的跟班被杀了,王明国的爸爸被抓,然后胡正离开秦月。多久的事?”
“六年前。”
“嗯。”林维峻抬手,支起下巴。
“六年。六年后,胡正掳了你,逼出任缘,只为接秦月的一个电话。”
林维峻抓了抓头皮,皱起眉头,他又望向黄衍。
“昌隆多久开业的?”
“98 年,算起来,大约有五年多了。”
“也就是说,这期间,胡正一直在昌隆。这中间,少了很多东西。”
黄衍站起身来。
“少了一个矿老板。五年来,没有人见过这个矿老板,到现在都只是一个传说。”
林维峻点了点头。
“那么大一个场子。胡正一个在秦月上班的,哪里来的钱?那么,幕后老板既是投了钱,又怎会从来没有出现过?”
“还有,胡正这期间和秦月有没有联系。我总有一个感觉,我感觉胡正在昌隆做一个经理,有些货不对板。”黄衍接过林维峻的话头。
“怎么说?”林维峻望向黄衍。
“他不像混混。长相,像个亡命徒,做的事,深不见底。说话……有点像你。”
“云里雾里的。”
“总之,他做这个经理,就有点像你平常做我的帮手,有点屈才。”
林维峻的眸色暗了暗。
“那么,你也许说中了。他若不是个正人君子,那就是藏得太深。”
“那么他,藏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