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这场比赛看起来有点奇怪呢?”切原揉着脸,有些不解地开口,“虽然说是要配合青学拖时间,但是仁王前辈也不用这么压制自己的实力吧?”
“是啊,雅治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仁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他想,重现一个这世上除了他再无第二人知晓的桥段——前一世,全国大赛总决赛的单打二,第五局起,他幻影成手冢国光与不二周助对决时的画面。
那时,他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使用出零式发球,从而被不二用第六种回击球星火花将比分反追,丢掉了触手可及的胜利。而失败的他,则得到了不二周助这样一句评价:“你根本连正牌手冢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这句完全否认的评价,于仁王而言可谓是如鲠在喉,吞不下、吐不出,让他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反思自己的幻影,反思自己的网球。
如今,他再度和不二对上,又恰好需要消磨些许时间,拖到越前龙马顺利赶到会场,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为那时的自己,解开心结好了。
场上,仁王一比一还原着那年的场面,打出一颗扣杀球,而他对面,不二轻而易举用三重回击之麒麟落地回击。
比赛继续,仁王挥拍,将进入手冢领域的网球再次打回,不二则使用了自己的三重回击之凤凰回巢,仁王切拍,回以一记零式削球。
仁王幻影的手冢几乎没有什么破绽可言,不二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手冢展开对决。不知不觉间,曾经和手冢相处的、对决的,种种画面,全都涌入不二的脑海。他知道,仁王这一招打的是攻心计,而且,已经奏效了。
可是,可是——
不二握紧球拍,在裁判宣布完“game5比0,立海大仁王雅治领先”的成绩后,睁开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顶着手冢国光模样,准备换边的仁王。
“你还不准备使用零式发球吗?”
两人迎面对上时,不二问。
“赛场上不要闲聊,不二。”
“够了!你根本不是手冢!”不二抬眸,试图从仁王的目光中分辨出他的真正用意,“胜利的方式有许多种,为什么非要选择模仿别人?你难道没有自己的网球吗?”
仁王瞥了一眼不二,神色如常,错开不二的位置,继续往另一边球场走去。
而不二,看着一意孤行的仁王,冰蓝色的眸子愈发凌冽。
第六局,仁王发球,在所有人提心吊胆的关注下,仁王开启了才华横溢之极限,预测道:“六球。”
“如果你只打算使用这种拙劣的模仿,那么这局的胜利,我收下了。”
不二重新阖眸,开启心之瞳,随心挥拍,轻松破掉了仁王六球拿分的预言。
“101……102……103,都过百了,这一球雅治想打到什么时候啊?”
“雅治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呢。”
“我看看时间,唔……比赛开始28分钟了,马上半个小时,仁王前辈不会想用这一球直接拖到越前龙马过来吧?”
“有可能哦。”
“不过你们看,不二的眼睛重新睁开了。”
场外的人都看到的事情,场内的仁王雅治,自然是更早一步就看到了。
“星火花。”
不二抬起手,漠然地打出了自己的新绝技。
众人抬头,却只觉眼前一片恍惚,竟然在白日里,看到了无数七彩斑斓的星点。
然而,【手冢国光】看到这一幕,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绝对不属于他的狡黠笑容。
“你总算忍不住了啊,不二。”
这一刻,手冢国光消失,场上对决的人,再度变成了不二与仁王。
“流星抽击。”
仁王以一个几乎同样的动作,将这颗第一次亮相的星火花,回击了回去。
“15–0,立海大仁王得分。”
在网球径直坠落在不二身后之后,不二周助开口道:“竟然……破解了么,不过比起这个,总算是舍得卸下自己那层伪装了吗仁王君?”
“不二君何出此言,卸下伪装的,明明是你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
仁王拿起一颗新的网球,再次利用转身的契机,幻化成了手冢国光。
“仁王雅治!”
刚刚解除心之瞳的不二,在仁王反复的“捉弄”下,已经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不二,”【手冢国光】平静地开口,“要上了。”
“是零式发球!”
等了这么久,众人终于看到仁王打出了手冢的零式发球。
“但是你们觉不觉得,这颗零式发球好像和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
“没错没错!速度更快了,在地面留下的痕迹更重了!”
“也就是说,这是进化过的零式发球了!”
可这还不是最快的,第三颗、第四颗!
“不二……学长……”
越前龙马跑到网前时,正好将第四颗零式发球把地面摩擦出一条半圆柱形凹痕的画面纳入眼帘。
“game6–0,立海大仁王拿下第一盘比赛的胜利!”
看着那颗陷入地面一半的网球,不二愣神了许久,他抬头,看向对面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似是疑问又似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原来,你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手冢……”
“puri?”仁王雅治歪了歪头,走到网前,伸出自己的手,“我可不是手冢国光,看清楚,我是仁王雅治。”
“你……”不二握住仁王的手,看向仁王的目光越发复杂,他现在是真的半点都猜不透仁王的心思了。“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选择以这种方式打球?”
“我是第一次使用幻影吗不二君?”
仁王为曾经的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然而他也不想等不二回答,直接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的绝招就是幻影,所有看过我比赛的人都清楚,你也是一样。可为什么曾经我幻影成别人,和别的队伍、别的对手比赛时,你不来质疑我的招式呢?我想答案肯定是,因为我幻影成别人,和别的队伍打比赛,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也触及不到你的利益。”
“你这话……”
“另外,”仁王看了一眼场外某处方向,继续道:“除了个人利益与队伍利益这一点,也许还与你和手冢的羁绊也有那么一丝关系吧,因为你把手冢看得太过重要,所以在我幻影成手冢时,你才会更加愤怒。
可是,手冢是你心里珍藏的美好存在,不是我的。于我而言,他只是一个实力强大,值得我幻影的对象而已。你觉得我幻影他是在侮辱他,我却是因为认可他的实力才会选择幻影他。
哪怕我没有现在的实力,哪怕我无法完美幻影出手冢,哪怕我使用不出零式发球,就像这盘比赛的前28分钟一样,我也是出于对比赛的尊重、对胜利的渴望、对自我网球的追求,选择的这种打法。
所以,继续刚刚比赛时那个问题,不二君,卸下伪装的从来都不是我。”仁王转身,一边离场,一边留下最后一句话:“是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后,便不明真相随口质疑我的网球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