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和盛渠被警察带走,三姨太整个人松了口气。
站了出来:“你闹够了,家主可以入棺了吧?”
她这语气,反倒是盛蓝音无理取闹了。
原以为盛蓝音会怼回去。
结果大小姐后退一步,手掌摊开:“请便。”
三姨太瞪了她一眼,让大师给赌王超度入棺。
还不忘嘀咕:“就你事多,一个家被你一回来就弄得乌烟瘴气。”
“别人家死了父亲,都是哭的伤心欲绝,你倒好,像个没事人一般。”
“我为什么要哭?”盛蓝音看向三姨太,瞳深如墨:“在这个家,有的是比我该哭的人。”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三姨太脸色一僵。
回头警戒的看着她:“你又要作什么妖?”
三姨太如同炸毛的的野鸡,瞬间切换作战准备:“我警告你,家主没了,这个家你是晚辈,别太得意了。”
盛蓝音扯了扯唇,似笑非笑:“三姨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爸的死与你无关,不代表你做过的事无人知晓。”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也不说具体是什么。
却让三姨太肉眼可见的慌了神。
五姨太虽然与三姨太不是同一战线的,但她看不得盛蓝音这副接连胜利的姿态。
走出来站在三姨太身旁:“得了,别被她两句话吓得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她若是手里真有你的把柄,就不是动动嘴了。”
可以看出来,五姨太看三姨太的眼神都是嫌弃的。
蠢货,盛蓝音两句话就给她吓得六神无主,就这点本事,还想夺家主之位?
五姨太这话,让三姨太缓过神。
见盛蓝音眼底薄凉的笑意,终于反应过来盛蓝音这是在耍自己,狠狠瞪了盛蓝音一眼。
…
由于盛蓝音将二姨太与盛渠谋杀赌王的消息压了下来,所以,在世人眼中,赌王是突然病逝。
天一亮,澳城顾家最先上门悼念。
顾家家主顾启擎与顾夫人方萍,带着顾景澜与顾景承一起上门。
赌王这会儿已经入棺,灵堂也布置了起来。
盛蓝音与谢宴辞正在殡葬团队商量赌王葬礼的相关事宜。
顾家人来时,前厅只有三位姨太跪在赌王棺材前,带着他们名下的孩子跟着大师诵经拜礼。
看到顾家人出现,三姨太一个起跳从蒲团上站起来,不等四姨太和五姨太反应,就率先迎了上去。
“顾家主,顾夫人。”
她穿着一身黑,脸上多少带着点讨好。
顾启擎出于体面,微微颔首。
相比之下,顾夫人就没这么多好脸色给她了。
视线在大堂扫了一圈,没看到盛蓝音的身影,顾夫人冷着脸,直接忽略眼前迫不及待想讨好自己的三姨太。
看了眼一旁的池管家:“盛家管事的人呢?”
“怎么赌王这一走,什么妖魔鬼怪的都跑出来了?”
按照规矩,家主亡故,家族里都会推出一个继承人,这个人要么是前任家主生前定下来的,要么就是能力最强的。
在逝者生前好友前来吊唁时,由这位“继承人”站在灵位旁,递上供香与纸钱,以表示对前来吊唁之人的感激与尊敬。
三姨太冒出来,显然是打算借他们顾家的名头压盛蓝音一头。
顾夫人可不允许自己的干女儿受这委屈。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给盛蓝音撑腰的。
顾夫人没明说妖魔鬼怪是谁,但意思很明显。
有意讨好的三姨太脸色一僵,纵然不满,但顾家势力在这里,她只能尴尬一笑,硬着头皮退到一旁。
池管家连忙走上来,朝顾夫人鞠了一躬,非常懂事的接过话:“回顾夫人,蓝音小姐与姑爷正在后厅与殡葬团队确认家主葬礼相关事宜。”
“我这就去请蓝音小姐出来,给二位递香。”
顾夫人点了点头,看向灵堂里跪在两侧的盛家众人。
出乎意料的,没有二姨太的身影。
她转头,看向顾启擎。
这可不是赌王那个二姨太的行事风格,陈婷一向以当家主母自居,这会儿竟然不在?
不仅二姨太不在。
整个灵堂,除了已经死了的二房长子盛漾、还在牢里关着的疯子盛媛以外,盛颐和盛渠竟然也没在。
二房这是从盛家直接消失了不成?
顾启擎接收到自家夫人的眼神,眸子沉了沉。
聪明如他,这种时候二房所有人都不在,一定是出了事。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顾景澜。
顾景澜也发现了盛颐没有在这里。
但她与盛颐只是订了婚,两人原定的婚礼在十天后,结果赌王先病逝了。
两人之间原本也没什么联系,平日里都是各自忙工作,此刻面对自家父亲投来的视线。
顾景澜神色一僵,无声握紧身侧的手,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时。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朝阳将男人的身影拉长,将她包裹。
随着影子的靠近,盛颐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叔叔,阿姨。”
顾景澜低垂着眼帘,感受到男人在自己身侧停下,他身上独有的柚子清香似有若无的传入鼻息。
莫名的,他一出现,顾景澜整个人松了口气。
顾启擎的眼神从顾景澜身上移到盛颐身上,点了点头。
盛颐看向身旁低着头的顾景澜,低声解释:“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事还没处理完,一会儿让音音出来接待你们。”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又抬头看向顾启擎。
还没开口,顾启擎就点了点头:“不用说,你去吧。”
盛家的局面风云暗涌,顾启擎大概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既然盛颐还在,那就证明二房其他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其实不难猜。
盛颐感激的朝顾启擎点了点头,然后迈开腿就朝着楼上而去,径直去了书房。
顾启擎看着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沉稳挺拔。
赌王的死亡,对他似乎并没有任何影响。
“你这未婚夫,倒是不知道该夸他沉稳还是冷漠了。”
亲生父亲死亡,他却淡定的像个局外人。
顾启擎突然有些担忧,顾景澜嫁给他以后,会不会也是相顾无言,彼此冷淡的过一生。
虽然顾景澜是养女,但顾家不至于将她随随便便就嫁出去。
顾景澜听懂了顾启擎话里的顾虑。
但她不想给顾家惹麻烦。
敛了敛神色,顾景澜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却每个字都很清晰:“盛伯父突然病逝,他作为盛家长子,冷静大于感性才能撑起这个家。”
“平日里,他待我也不错,父亲不用替女儿担忧。”
相对于顾启擎对盛颐的顾虑,顾夫人倒是喜欢盛颐这个女婿。
“理智一点什么时候成缺点了?”
“怎么,难不成这时候你希望一进门就看到一家子人跪地上哭的死去活来?”
“这么大一个家,人人都去做表面功夫了,赌王还下不下葬了?”
顾夫人三句话,让客厅回荡着的哭声消散了大半。
这一屋子的人莫名其妙就被顾夫人贴脸骂了一通。
一时间,跪在那里哭又不是,不哭又不是。
怎么还成他们的错了呢?
哭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