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维洛一边观察着艾伦与三笠之间的相处,一边不断寻找这个世界异样的地方。
但是有一天,城门被封闭了……
维洛看着被加固得比城墙还要牢固的城门,愣住了。前不久,调查兵团团长基斯夏迪斯结束壁外调查回到了希干希纳区,这次调查兵团仍是一无所获。
愤怒的艾伦抄起木棍狠狠击打了一名说风凉话的中年男子那圆溜溜的发着光的脑袋,然后……那名男子一肘就肘翻了艾伦,并和自己的同伙狠狠的修理了艾伦。
“好了好了,布莱恩特,收手吧,这孩子都要被你打死了……”最后光头男的同伙让其收手,两人离开了,留下浑身伤痕的艾伦和急得落泪的三笠。
维洛当时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出手制止布莱恩特,虽然他可以轻松撂倒那二人。
“和我猜的不错,野狗群也好,布莱恩特的同伙也罢,他们都像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一样,远离了三笠。”站在被封死的城门面前,维洛摩挲着下巴,“现在又是调查兵团被解散,城门被彻底封闭,虽然就算这样,贝尔托特依然能够一脚踢爆城门。但……贝尔托特大概率不会出现了,这个世界是完全顺应三笠意志的。在我出手击毙野狗群的首领前,野狗群绝不会突然离开,这个转变太突然了,由此给了我线索。三笠害怕艾伦加入调查兵团会死,就让调查兵团解散了,封闭了城门,但她为何不篡改艾伦呢?”
维洛金黄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疑惑。
“嘛,不管这么多了,我现在应该把重心从艾伦和三笠两个人身上只放到三笠身上了。”维洛回到旅馆,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了,尴尬的是……他要没钱了。
维洛只能去打工了,但是他应该做什么呢?
总之首先排除妓男就是了。
看着摆放在角落积灰的行李箱,维洛突然有一种打开它的想法。
打开行李箱,维洛呼吸一滞,他看到了一面镜子面具。
看着自己模糊不清的倒影,维洛用手帕擦了又擦,直到面具恢复如初。
“我……”维洛突然懂得自己要靠什么赚钱了,因为他发现了好多街头杂耍用的道具,伸缩剑、血袋、锤子、飞盘……
“关键是这个面具。”维洛重新戴上面具,与不戴区别不大,只是世界变得朦胧了点。
“……我懂了,‘在合适的时机,你会知道你要做什么去影响三笠的选择的。’”
……
说回艾伦这边,被修理了一顿之后艾伦在床上躺了几天,之后的日子里,格力沙来三笠家检查再没有带上艾伦了。
突然的,三笠举家从森林里搬迁到了艾伦家附近,维洛不清楚为什么,但是这肯定与三笠有关。
冬去春又来,艾伦在挨打之后,决心逃离这个困死他的囚笼。
“那个……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呢,我就在…你隔壁啊,艾伦。”三笠在河堤上走着,问着与她一同出来散心的艾伦。
艾伦的回应却与之无关:“调查兵团被摧毁了,因为壁外调查没有取得任何成果,城门被封死,我们迟早都要死在这里面,一个…也出不去。”
“那外面的世界,再也看不到了吗?”
“嗯,所以,我打算和阿尔敏一起乘热气球出去,就定在三天之后,阿尔敏现在就在就在造热气球,所以暂时和我们见不了面了。”
“能带上我吗?”三笠一下子就慌了,一同在希干希纳区,只是离得有点远而已。三笠就已经无法抑制的想见艾伦了,墙的外面……到了墙外,艾伦会不会沉迷于墙外的世界忘记她?三笠要跟上去,不为别的,她只是想要艾伦的眼里、心里、脑海里能有她的一席之地,哪怕再小再渺茫那也是有,苦苦的等待艾伦从墙外回来就是在磨去她的灵魂。
“啊?你为什么要……”艾伦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诧异映入三笠眼中,只听到半句,她就已经失望下去,瞳孔失去色彩,变化之快就像珍珠在一瞬变作了鱼目。她的身体也开始不住颤抖,心脏,对,她的心跳速度加快,似是在发掘身体更多的力量来支撑三笠,不让她因艾伦拒绝与她通行而昏厥过去。
最后的最后,艾伦将自己的红围巾作为信物,亲手为三笠围了上去。
“那,说好了,三天之后,从城门里出来之后往右拐几步的那棵树那里等你,钟敲三下还不来的话……就不等你了。”艾伦最后微红着脸离开了。
……
和父母闹了许久的三笠,终于出门了,眼下正是庆典,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要举办庆典,但是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巷,三笠心中还是升出几分期待,墙外的世界会是这样吗?我以后还能参加到这样的庆典吗?
三笠在巷子里穿梭,跑向城门,她已经看到了,那扇大门,只要出去之后右转就能够和艾伦汇合了!虽然一点也不告知的就这样离开父母让三笠也很愧疚,但是……艾伦应该……应该……
突然的,街巷中心的神秘催眠师死死的握住了三笠的手腕。此时城门大钟敲了第二下。
“各位!请看好了!时代的催眠师,那个伟大的、光明的镜男,接下来要披露他那神乎其神的催眠术啦!”镜男高高举起三笠的左手,几乎将她拉离地面。
“看呐!多么纯洁美丽的一位女孩啊!就请拭目以待吧,她马上就会成为一位杀人犯!一位与她美丽外表毫无关联的杀人犯!”即使镜男再怎么大声,看向他的人依旧是屈指可数,大家都沉浸在庆典的氛围之中。
“那么,小姐,看着我的脸哦,一直,都要看着……”镜男蹲下身子。
“不、不好意思,松开我可以吗?我还有事……”
“不、不行!要我松开小姐的手的话,就要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吧?”镜男脸猛地贴近三笠,三笠看着自己的脸出现在这个奇怪的男人脸上,被吓了一跳。
“我要去见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原来如此啊……”镜男站起身,看了看天,像是在思索,“不能让伙伴等太久哦。”
三笠说了声谢谢就要继续往前冲。
“但是!”三笠又再次被拽回。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就这样离开呢?表演没有结束,表演者就要退居幕后……没有这种说法吧,三笠小姐?”镜男再度把三笠拉到原位,然后,三笠最不愿听到的第三声钟声…被敲响了。
“你的朋友已经抛下你走了,很遗憾,遇人不淑啊~”
“叔叔……艾伦他,你认识艾伦吗?你又是谁?”
“我吗?我是一个失败者,一个正在赎罪的罪人,一个不称职的丈夫……”
看着三笠有点目瞪口呆的样子,镜男又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声:“呵呵,骗你的,我谁也不是,我也可以是每一个人……不过,催眠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镜男解开大衣的纽扣,露出十来把锋利的匕首,每一把都映照出三笠的脸。
“你……走错路了。”取出一把刀将其轻轻的放在三笠手心里,维洛的声音变得虚幻起来,“这里有的只是一条死路,你打心底的…迷路了。”
三笠自动的紧紧的握住了刀柄。
“即使这个世界再美好,父母再怎么疼爱你,那也都是假的,你应当选择的路不是这一条!”镜男抓住三笠的肩膀。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到你的世界,这里没有未来。就算你再怎么幻想,艾伦都是要死的,创造出一个艾伦的残影,让自己认为这就是艾伦,这是相当错误的想法。”
“无论如何,把虚假的当成真的艾伦,你只会失去更多、更多!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就亲自去确认吧……在那之前,杀死我,杀死我这个引路人。最后独自见证世界的真相,回到你真正的去处……”
三笠感觉自己的精神在不断的被撕扯,变形,像枯萎的花瓣、消融的积雪一样扭曲着。她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她找不到地方可以反驳。
“为什么都要妨碍我去见艾伦?我只是想要……见他一面罢了。”三笠的眼睛彻底失去了高光。
“杀了我吧,就是现在。”三笠抬起头,她的整张脸阴森得很恐怖,但是她已经不会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了。
“那就只有……”三笠死死握住匕首,手心渗出鲜血,“彻底摧毁这个世界!”
一声炸响,天边一颗硕大的冒着蒸汽的红色头颅若隐若现,正在饮酒作乐的居民也变得虚浮,街巷中,巨人张着嘴大快朵颐的情形历历在目。
被尖叫拉回现实的三笠手中的匕首脱落,她面色惨白,在她面前的镜男已经倒在地上,然后滚下台阶,小腹处喷出鲜血。
“不、不是,我没有……”三笠颤抖着摇起头。
镜男突然举起左手,比了个大大的耶,然后坐立起来。
“好!那么感谢大家收看!镜男出色的完成了他的催眠,将一位纯洁无垢的少女变作了杀人犯!不过嘛……”镜男把刀拔出放在手里,“这个是可以伸缩的,至于鲜血,只是鸟血而已啦!”
三笠愣了一下,她后退一步,确定镜男没再关注她,便快速逃离了现场。
“这就是时代的催眠师!镜男的表演!感谢捧场!”随着镜男最后一喊,现场气氛达到最高潮,大把大把的硬币被丢到镜男身边。
“谢谢捧场谢谢捧场!”
三笠继续向前跑着,很快穿过了城墙,看到了亮着一盏灯的一棵树下阿尔敏静静的跪坐在那里。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阿尔敏周围亮着。
三笠一走近,阿尔敏就知道那是三笠了。
“那个,阿尔敏,艾伦呢?”三笠四下里瞥了瞥没有看到艾伦,她心里有点发慌。
“对不起,三笠……气球,很快就失控了!我没能保护好艾伦,他在最后把我推下去了,然后……”说到这里,阿尔敏已经泣不成声了。
“艾伦怎么了?!”三笠突然爆发出极大的声音,阿尔敏怔怔的看着三笠两道泪水更快的流了下来。
“由我来告诉你吧,然后气球撞上了城墙,很遗憾,艾伦成为了替罪羊。”镜男从三笠身后出现。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三笠转头,木木的开口。
“你应该问自己,这里没有未来,没有道路,没有希望,你又为什么要来这里?很显然的事实,艾伦耶格尔已经死了!”说出最后一句话,镜男摘下了面具。
“撒,放弃吧。”
下一刻,大地崩裂,一切化作浮沫,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