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薛平贵不是良配。
而魏豹笑里藏刀、心狠手辣,唯有一点:他若娶妻,定是此生只爱一人的。
这一点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候,太过少见。
可惜小姨母已经打定主意要嫁薛平贵,他也不好叫魏豹苦等,只好不提。
此刻薛平贵一脸笑意,也不着急进去,等着和他说话。
王曜之睫毛微动,抬眼与他对视,指点道:“我王家历来最敬佩像薛公子这样淡泊名利之人,今日若是薛公子夺得绣球,我祖父必要试探你一番,到时候不知道薛公子还能不能恪守己身了?”
王曜之暗想,你可不要兴高采烈地接受了我家的招揽啊,不然我小姨母怎么跟相府断绝关系。
薛平贵怔住,娶妻而已,还有这么多关卡要过。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一些金银当然比不上相府姑爷的地位了。
王曜之继续道:“抢绣球快要开始了,薛公子还是早点进去准备吧。”
薛平贵一愣,也顾不得说话了,抛下这些人就往里跑。
王曜之的视线投向躲在人群最后的代战,朝她一笑,带着人回去了。
代战心里发冷,明明是个小孩子,上次还被她夺了彩陶娃娃都不敢出声,怎么今日不过瞧她一眼,就有这么大的威势。
等王曜之彻底离开,代战站了出来,“凌霄,等再过两日打探清楚情况,我们便回家吧。”
凌霄十分欣喜,代战公主非要冒险来中原探听消息,他劝阻不得,只能跟来保护她。
结果消息还没打探到,代战先看上了一个男人,凌霄又是吃醋又是生气。
如今代战想通了,真是再好不过。
凌霄毫不犹豫答应,“好,代战,我们擅自来这,家里人肯定担心坏了,早些回去最好。”
代战嗯了一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里头的场地不放。
只见平地上薛平贵奋力跳起,与另一个男人你来我往地打斗,忽然间,另一人仿佛脚软一般,跌了一跤,薛平贵趁此机会,顺利将绣球高举,口中大声欢呼。
代战眸子黯淡,转身就走,“不看了,凌霄,我们现在就去军营探听消息。”
凌霄点头,忙不迭跟上她。
———
相府。
薛平贵顺利拿到了绣球,局面已定,跟着王家人一同回了相府。
薛平贵道:“在下薛平贵,拜见相爷,夫人。”
王夫人提前得知了消息,看见薛平贵跟来并不惊讶,“好孩子,快起来,你如今拿到了绣球,就算我们王家的姑爷了,不必多礼。”
王允眉头紧锁,摇头不满道:“夫人,什么姑爷,他一介平民,既无功名,也无立足之业,我王家没有这样的姑爷。”
王夫人笑容一滞,“我们相府的两个姑爷都出身不高,你这个老糊涂怎么又开始嫌弃别人了。”
王允挥挥手,道:“你少啰嗦,薛平贵不可做我王家的女婿,来人,送上百两黄金,让他走吧。”
薛平贵双拳紧握,不忿道:“相爷这话是在侮辱我,我薛平贵不是贪图钱财的人!”
王银钏看父亲如此清醒,暗自点头,嘴角却控制不住笑了出来,“就是,还是父亲有识人之明。”
她对王夫人说:“这个薛平贵哪里好了,小妹年纪轻被迷了眼,您也老眼昏花了不成。”
王夫人素来知道银钏说话直接,却也被气了个够呛。
王银钏又靠近薛平贵,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嫌弃道:“咦,什么味,薛平贵就你这个好几天都没水洗澡的人,也想娶我相府的小姐,还是快点卖了绣球走人吧。”
薛平贵一副受了侮辱的表情,他一手掀翻管家手里的托盘,百两黄金散落在地。
“这百两黄金能买到相爷你的信誉,却买不到我薛平贵的傲气!”
“我薛平贵绝不会为人赘婿,也绝不会被钱财所惑!”
王宝钏回闺房卸了沉重的衣冠,此刻匆匆来到正堂,“爹,绣球选婿是圣上的意思,绣球抛给谁女儿就要嫁给谁,你不能赶走平贵。”
她眼眶含泪,“女儿此生只会嫁给薛平贵一人。”
王允毫不动摇,暴怒道:“这世上好男儿这么多,你就非要嫁给薛平贵?我是你爹我说了算,今日你就给我嫁给魏豹,否则你就不是我王允的女儿!”
王宝钏的泪珠滚滚而下,“好。”
“那我们父女便三击掌,此后再无父女情分。相府如何富贵与我无关,我是生是死,也与相府无关!”
她回眸望了望姐妹们,“大姐二姐,请你们以后替我多多孝敬爹娘。”
“曜之,在家里不要惹你祖父祖母生气,记得好好读书,光耀我王家门楣。”
王宝钏背对众人,冲王曜之挤眉弄眼。
王曜之差点没憋住悲伤的表情,好不容易忍住笑意。
王宝钏转身又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哭着与王允拍掌,“爹,是女儿不孝。”
薛平贵目看得瞪口呆,想劝王宝钏不要冲动,可王宝钏一连串的动作太快,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宝钏与相爷三击掌,彻底断绝了关系。
薛平贵暗自懊恼不已,怎么就没拦住!
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他简直想仰天长啸一声,恨不得回到刚才,不要嘴硬,同意入赘王家算了。他却没想起,王允可从没说过要他入赘的话。
王宝钏说到做到,不顾身后王家众人的挽留,拉着薛平贵的手离开了相府。
二人回到了薛家,吓了薛家人一大跳,好在薛父感激王宝钏寻医救他性命的事,不愿让他们光秃秃地随意拜堂,辱没了王宝钏。
薛父立刻出去采买了红绸等物,将房间重新装点一番,这才点起红烛,又让薛琪给王宝钏盖了红盖头。
二人就在薛父和薛琪的见证下,拜了天地父母,正式成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