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早就这样计划了对吗?”苏镜看着驭尸门青年,面色沉重。
“你说呢?”对方不置可否的笑容带着几分自信,以及欣赏:“说实话,从你坏我血魔胎大事的时候你就已经该死了,不过没想到,中间居然出了这么多意外,但结局,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一切都逃不过我的计算。”
“就算今天你不死,以后我也会杀了你,这么好的底子,啧啧。”
青年看向苏镜的眼神,几乎可以用变态来形容,让人一阵恶寒。
“你现在法力也已耗尽,就真以为可以压过我?”苏镜咬了咬牙,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双手持着御林军刀。
很沉重,但必须握紧!
谁知,驭尸门青年却是哈哈大笑:
“你知道宗门与散修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说着,青年手中出现一粒丹药,迅速服下。
苏镜心中一惊,顿生不妙之感,黑色的锁链如同疾风迅雷一般朝对方抽去。
御林军刀不过是用来诱惑对方罢了,苍生,才是自己真正的杀招。
可下一秒,一柄长剑赫然出现在青年手中,弹开了苍生的攻击,剑身微颤,在火光的映衬下绽放出耀眼的光华。
一张符箓出现在空中,缓缓燃烧。
青年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你看,我的法力虽然恢复的不多,但杀你,足够了,还有什么遗言吗?”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此时的苏镜却是缓缓收起了刀,站在原地。
“我还以为你会再反抗一下,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我自知不是你对手,可否容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苏镜问道。
驭尸门青年胜券在握,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抱着一种老猫逮耗子的心态。
但苏镜的问题却是超乎了他的预料。
“你当真知道血魔胎的弱点?你当真对付得了它?”
苏镜的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青年没想到,这家伙马上就要死了,居然还在意自己是不是知道血魔胎的弱点。
讥讽的笑容仿佛在刺痛着对方的无知,青年缓缓说道:
“天下万物,都有弱点,血魔胎的弱点,便是那冥河之水,但这世上,哪来的阴曹,哪来的地府,哪来的冥河?所以,血魔胎是无解的,呵呵。”
“你看,我的确没有骗你,现在,可以怪怪上路了。”
说完,一张张符咒出现在空中,燃烧起蓝色的火焰。
可是,站在不远处的苏镜却是笑了,那种笑青年很熟悉,是一种讥讽的笑,是一种同情的笑。
下一秒,血色的双翼忽然出现在视线当中,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充斥着鼻腔。
驭尸门青年惊骇的转头向后看去,只见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
“啊!”客栈中响起惨绝人寰的声音。
苏镜看着那血色双翼将青年完全包裹,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很快停止,接着,便是恐怖的啃噬声。
血魔胎!
苏镜没想到这玩意也会出现在这里,刚才,他也是看见了不知何时匍匐在屋顶的血魔胎,才问出了那个问题。
鲜血从双翼下面流淌而出,但很快,又回流了进去。
没过多久,双翼张开,血魔胎怀中抱着的青年,就只剩下了一具沾染着鲜血的骨架。
苏镜心中一阵恶寒,但更多的是惊恐。
这血魔胎本就是驭尸门青年利用秦子孝的恶蕴养出来的,却不成想自己却死在了对方手中。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因果报应而已。
那问题来了,血魔胎在解决完了青年之后,下一个就是自己了吧?
苏镜心中发苦。
别说现在自己法力耗尽了,就算是全盛状态,也完全不是血魔胎的对手。
从那被瞬杀的驭尸门青年就可以看出来,毫无还手之力。
算了,闭眼等死吧。
苏镜决定不挣扎了,反正不就是个死字?只狼教过自己多少次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血魔胎在解决完驭尸门青年后,只是看了苏镜一眼,竟开口说话了:
“我……很期待……你的成长。”
而后,双翼一展,抱着骨架腾空而去。
“……”苏镜靠墙站着有些懵逼,不过更多的,却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今晚的跌宕起伏让他体力疲惫的同时,更是身心疲惫。
从黑店,到尸道人的突然袭击,再到驭尸门青年召唤阴神相助,再到自己用出超电磁炮解决尸道人,再到驭尸门青年的反水,最后血魔胎的突然出现。
如同一场棋局,步步都是杀招,一旦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不过还好,终究是自己的运气占了上风。
至于血魔胎为何不杀自己,苏镜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
看着不远处尸道人的无头尸体。
这尸道人的生平肯定不简单,若是烧掉,也不知黑书会给自己怎样的奖励。
就在此时,客栈大门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却摸了进来。
苏镜定睛看去。
是客栈那个早已离去的跑堂,只见对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正小心翼翼的接近着自己。
苏镜苦笑了一下。
可这笑容落在跑堂的眼中,却代表着无力与挣扎。
他舔了舔嘴唇,身体因为激动轻微颤抖着。
刚才他本来已经跑远,可想着自己不少银两都埋在后院石墨底下,于是抱着侥幸心理折了回来,亲眼目睹了驭尸门青年反水之后的一切。
里面那个人应该已经没力气了吧,里面那个人应该已经冻不了了吧?
只要把他杀了,那客栈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了,老头的银子,掌柜的银子,死胖子的银子,都是自己的了。
说不定还能从那请命人身上搜出什么功法,从此自己就再也不用做这勾当,去京城开个小店,当个清清白白的掌柜。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黑色的锁链从苏镜背后伸出,瞬间贯穿了对方的胸膛,而后将其高高举起,甩在一旁。
已是满手鲜血,怎还敢贪平凡人生?
苏镜摇了摇头。
若是跑了也就跑了,跑了却还要回来,死了也就怪不得谁了。
苏镜正准备去架火堆烧尸体,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厉喝:
“兄台何故滥杀无辜!”
抬头望去,客栈门口,一白衣青年手持长剑,眉如剑,眼如星,正气盎然。
与此同时,京城城南义庄。
刚刚睡醒的罗有福揉了揉眼睛,忽而感觉有些沉闷,于是推开偏房的门走进院落中。
深秋的夜里冰凉,可天上无云,满是星光。
用力呼吸了一下,然后抖动着身子。
就在偏头的时候,忽然发现苏镜的那条大黑狗两条腿正搭在焚尸房的窗沿上往里看着。
罗有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揉了揉眼睛。
只见那大黑狗又跑到另一间焚尸房窗户旁,用爪子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两腿一搭,尾巴摇的飞快。
罗有福似乎还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声音。
“快推啊,快推啊。”
“你不推我帮你推啊!”
用力拍了一下额头。
得,看来还在梦里,回去继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