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儿和翠儿正在试穿那两件绸裙,就听到右边那屋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你们这些乡下的土包子见过什么世面?就你这邋遢样,别糟蹋了我的手艺!”
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风灵儿的耳中。
风灵儿诧异的回头去看,只见右边那间房门以里,齐老汉和流年站在一个衣架前,一个瘦瘦的中年人正眼神鄙夷、不耐烦地看着他们。
奶奶和翠儿也跟着风灵儿看了过去,然后三人一起朝右边屋走去。
这时,那瘦子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奶白色的暗花绸衫,用手指掸了掸,好像要掸掉上面看不见的灰尘。
“要是买不起呐,就不要上手乱摸,这都是金贵料子,要是留下个爪子印啥的,那些贵人们可就不要啦,真是的,你这老头,也不管管自家孩子,这手怎么那么贱呢!?”
风灵儿和奶奶、翠儿已经走得近了,也明白这尖嘴猴腮的裁缝肯定是看爷爷和流年穿的太普通、也太随便,所以起了轻视之心,但一个裁缝对客人如此说话,着实有点不尊重人了。
其实这一家人都是特别低调、不爱显摆的人,对衣服的要求是穿着得体、舒服、干净整洁就行,现在齐老汉和流年身上的衣服都是在镇东头布店买的棉布,翠儿亲手裁剪、一针一线缝制的。
奶奶一直说,翠儿虽然年龄不大,但这一手裁缝的手艺确实不错,这要是放在华夏,天天都得有人在门口排队请她做衣服。
“你这裁缝,怎么说话呢?”齐老汉好像才反应过来,气得脸色通红,胡子一翘一翘的,“人家开门做生意的,都讲究个和气生财,我们来买衣裳,摸都不能摸一下吗?你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你说谁呢?谁狗眼看人啦?”那瘦子裁缝一听齐老汉这话顿时气得蹦了起来。
“说谁?就说那个不拿人眼看人的狗,怎么,你叫唤啥?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奶奶走到那人跟前,眯眼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着。
风灵儿知道,奶奶这是气得很了,这一年多来也没有听奶奶说过这样不文明的话。
“嗨哟,反了你们了,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河口镇怎么那么多泼妇刁民?”那瘦子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双手掐腰,摇头晃脑地说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这,黄师傅,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一旁的小伙计也看不下去了,忙上前去拉那瘦子。
“哼!你拉我干嘛?你要我怎么说?你还要我怎么说?!我在京城都是给老爷、太太、公子、小姐做活的,这小小的河口镇,这些个泼妇刁民,还......”
那瘦子裁缝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在房内响起,只见那个瘦子裁缝捂着自己的左边脸大叫起来,“啊——!啊哟......啊哟!”显然是他刚刚被人扇了一巴掌。
他捂着半边脸环顾四周,却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定睛看着他,并没有看到谁上前打了他。
“你,你们......”他指着齐老汉,又看了看流年,风灵儿看他又转向奶奶,“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
“啪——!”,又一声脆响后,那瘦子裁缝立刻息声,只见他又捂着自己右边脸大叫起来,“哎呦——啊!谁?谁打我?啊——!”
他又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打了他,但这黄裁缝显然是个不能吃亏的主,恼羞成怒的他不再找打他的神秘人了,扬起巴掌就向衣架前的流年脸上扇去,“你们这些贱货、泥腿子,敢在我......”
但他话音未落、众人就看到他又抱着头四处躲闪起来,一边躲闪一边骇然哭叫:“啊——!鬼啊——!有鬼......有鬼.....”。
只见他一会儿躲在其他裁缝身后,一会儿钻到桌子底下,一会儿抓住小伙计往他自己身前推去......,但好像他无论怎么躲都没有躲过那个正在打他的人,显然他只有挨打,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得哭喊嚎叫着四处奔逃 。
屋子里除了一家子人还有其他三个裁缝、两个伙计和两个丫鬟,诡异的场景伴着黄裁缝“嗷嗷......”的叫声让其他裁缝和伙计丫鬟们都满目震惊,纷纷躲闪,不知道是个啥情况。
“唉——!原来是个傻子啊!脑子有病还不赶紧去治?算了,好好的人,犯不着跟一个傻子一般见识。”奶奶说着,扯过那件衣服看了看,转头问流年,“喜欢这件?”
“谈不上喜欢,无所谓,就是袖子太长了,不方便。”流年淡淡地说着。
“这件衣服,被那个傻子摸脏了,麻烦再按这个样子给这孩子做两件不同颜色的,袖子要短一些。”
奶奶说着,看了看那个愣在一边的小伙计,“你看着合身的就先给我们一人拿一套试试,然后找个脑子正常点的师傅给我们量尺寸,挑最好的料子给我们裁。”
“灵儿,给他们下定金。”奶奶给风灵儿递了个眼色,又问那小伙计:“你们是要银票还是碎银子?”
“哦,定金的话,五百钱就够了,铜板就行,铜板就行......”。
那小伙计说着说着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风灵儿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卷银票和一大把金银,小女孩儿把那些财务堆在裁缝的桌子上,正低头在里面挑选着什么。
昨天,爷爷奶奶说为了安全,把家里的财务分成了三部分。
大部分银票和金银珠宝分别放在了风灵儿和翠儿的空间项链里,留一些放在奶奶床头的暗格里,还有一些碎银子和铜板就放在堂屋的抽屉里,爷爷出去买东西拿着也方便。
从那堆银子中捏出最小的一个银锭,风灵儿递给那个伙计,“啊呀,我没有铜板咋办?这个给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