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哀怨的呜咽声在罗恩身边传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随着一团团黑烟在他的周围升起,夜嘶猎犬们迅速回归到了以太位面之中——希望它们不会太倒楣。
尽管现在的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但规则就是规则,猎犬们无法在这个时间段停留在物质位面当中。
猎犬们回去了。罗恩摊开手,望着掌心那已经碎成了六瓣的黄铜戒指——那尊气巨灵呢?“啊,我的朋友,刚才可真凶险不是吗?”那一股浓烈的咖喱味口音从罗恩的身侧响了起来,一具健美的身躯像是云朵般轻飘飘地滑到罗恩的身前,那蓝色脖子上顶着的,留着八字胡的脑袋冲着罗恩一阵挤眉弄眼,不时发出友好的笑声,“多亏了你,我才能脱离险境!”
“但你怎么把我的传家宝给弄坏了呀,”他伸长了脖子,精美的丝绸外套丝毫不能掩盖其像是个氓流的特质,“哎呀呀,真是可惜,本来我想要实现你三个愿望的,这样一来,就只好作废啦。”
“是么?”罗恩看了对方一眼,似乎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反而开始低声吟唱起了一段魔法,“没关系,你会有这个机会的。”
“我会把你囚禁在一盏油灯里,然后埋进雪地,等待下一个路过的幸运儿。你将不得不为其实现愿望,只有这样,你才能从我打造的囚笼里挣脱出来,重新恢复自由。”
“你!”气巨灵大惊,“你你你,你不会这样做的对吧?你绝对不会这样做!你没有这样的实力!”
“凡人可以用精美的礼物换取你们气巨灵短期的服务,而强大的法师则可以省略这些繁文缛节,直接将你们束缚或囚禁起来,”魔法的光辉在夕阳的照耀和雪地的反光下打在罗恩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阴险狡诈的施法者,“我看起来不像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吗?”
“这……但我不喜欢被囚禁在灯里!”气巨灵有些纠结地向后飘了飘,它看起来不知所措,一面想要立刻逃离罗恩,一面又害怕罗恩因为它的逃跑而将其囚禁,“没有气巨灵喜欢被囚禁在瓶子、铁罐或者风管中!这样做的邪恶法师是会遭到我的报复的!”
“我、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之前被人装进过一个漂流瓶里整整七百年,出来的时候,我把他变成了一大块奶酪——上面还被老鼠啃了一个角!”
“那是你做的么?”罗恩嘴角微微翘起,他本来是打算稍微警告一下这家伙的,但现在看起来,它似乎比他预想的还更加……有意思。
“……不是,”在罗恩的注视下,气巨灵认命地垂下了头,“我是听我一个亲戚说的。我们总会被各种各样的法师奴役,看起来,我大概也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罗恩收起了魔法,刚才的法术当然不是为了囚禁气巨灵的:“命运的安排?”
“嗯哼,一切的主仆关系都是命运的安排,奴役、被奴役,没有人能逃脱命运之手,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就算是像我这样的贵族也不例外。”
“但……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气巨灵苦着一张脸看向罗恩,“我刚才就是开个小玩笑而已,我知道那枚戒指只能用最后一次了——我可以实现你三个愿望,你放我走好不好?”
“我才刚继承我的岛屿,我还没来得及看遍所有的世界,别把我装进漂流瓶或者油灯里,我不想在里面呆上几个世纪,最后什么都没见识过就分解为温暖的微风消散在大气中!”“那、那也太残忍了!”
“继承……岛屿?”罗恩看向这个气巨灵,似乎在分辨它话语中的真伪。
“一座云岛,”气巨灵耸了耸肩,“坚实的魔法云层构成了它的底座,同时让它能够悬浮起来,我的前辈们在岛上建满了巨大的亭台,或是各种奇妙的建筑、庭院、喷泉和花园,我可以从继承它的那一天起,就在上面享受多汁的水果、辛辣的葡萄酒、精致的香水和美妙的音乐。”
“我还有一座巨大的宫殿,里面有难以想象的奇观和刺激。你可以向我许愿,我带你去玩一天、三天、一个月、一年都可以!玩到你腻了为止!”
“我对你描述的没什么兴趣,”罗恩摇了摇头,“在我最终拿出主意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你:你是谁?你又是怎么在以太位面被飓风追的?”
“我是苏纳克。以太位面连接着大量的元素位面,我希望去各个世界旅行,以太位面当然是最好的中继站,”气巨灵道,“至于以太飓风……那些东西总是突然出现,我怎么会知道……”
看着罗恩毫不动摇的神情,气巨灵苏纳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瘪了下去:“这……好吧,你为什么会往这方面想?”
“只是觉得不对劲罢了,”罗恩微微皱眉,“我让夜嘶猎犬们转换了好几次方向,但飓风却依旧在尾随着我——确切地说,是在尾随着你。”
“因为我在想,以太飓风,它不也是一种‘旋风’么?我作为气巨灵贵族的权力难道不应该是无限的吗?为什么我不能操控以太飓风呢?”气巨灵叹了口气,它抬起手臂,看着自己介乎气态和固态之间的双手,“为什么我无法操纵它们呢?”
“如果你会龙语的话就会发现,‘以太飓风’和‘飓风’实际上并不存在联系——说起来你难道不应该说气族语吗?你的母语难道没有教导你这之间的联系?”
“没有,”气巨灵翻了个白眼,“从来都没人告诉过我,大概是没人试过,或者试过的家伙不会跟别人提起这件事——我也不打算把这件糗事送给其他家伙当笑话,我会被笑话好几个世纪的。”
“反正总之就是这样:我是个刚刚继承亲族遗产的巨灵贵族,我还年轻,我不想在气之位面醉生梦死地度过一生,我打算去各个世界看看,顺便在以太位面观摩一下以太飓风——这条略过,”苏纳克顿了顿忽然有些期待地看向罗恩,“那个,朋友,你能不能带着我在你们这里转一转?我会付给你满意的报酬的!”
“用许愿以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