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巨牛魔
    “我猜这是为了减少时间和使用频率给它带来的额外损耗，”罗恩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站在传送阵的边缘上，查看着上面的纹路，“如果是像那边那个声控的传送阵一样，这里只怕早就被耗尽魔力了。”
    “这种看起来简陋的装置，反而恰恰是对这里的重视——他们可以方便往返传送阵的两边，对你的封印进行维护而不用过多考虑传送阵的损耗。”
    “你对附魔学有了解？”女王惊讶地看了罗恩一眼，“有意思，也许你更应该做一个学者而不是领主——附魔学的复杂程度几乎可以与统治学相提并论。”
    “我可不觉得后者有资格和前者放在一起，”罗恩耸肩，“有的学问学会了就是学会了，有的‘学问’尽管伱耳濡目染一切，却依然无法避免把自己的领地拱手让人的结局。”
    “你是在讽刺我吗？”
    “我只是陈述事实，”罗恩招呼众人围拢上来，同时伸手将法拉玛女王的头颅抓在手里，“你现在都跟个球似的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以为我想把王国送给炼狱或者深渊吗？”头颅在罗恩的手上抗议着，“我只是拉破车的最后一匹老马，我——”
    巨大的嗡鸣声贯穿了所有人的耳膜，也同时将头颅后续的话语尽数淹没其中，当众人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景色为之一变：他们已然出现在了地下的世界中。
    “幽暗地域，”西摩缓缓地抽出了匕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黑暗与荧光，“真菌、孢子，我一辈子也忘不掉这里的味道。”
    “这里就是你的老家吗？”瑟拉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好奇地注视着周围光怪陆离的景象，“真是奇怪，虽然是地底，但却居然并不算黑？”
    “大量能够自行发出荧光的动植物生活在这个地下世界中，”西摩轻声道，“这里和许多人所知道的一样，是有着巨大而绵延数里深的洞穴隧道网，山洞，和地下水脉的地下王国，是很多生物、社群的家园。”
    “最开始的时候人们认为这里是我们位面所独有的，但后来发现，许多位面都有着类似或者完全一致的结构——蛛后罗丝的力量虽然不足以与众多正神相抗衡，却依然能够辐射到无数不同的世界。”
    “这里，也是祂涉足的位面之一，而我们这些卓尔则是祂的眷族——我不甘心就这样在昏暗的地下度过一生，所以才费尽心思来到地表。”
    “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摆脱这里。”
    西摩手扶着四周的墙壁：“至于你说‘老家’？就像尽管都在地上一样，妄想地和卡罗来纳是完全不同的地方，我的家乡和这里也并不相同：看起来那些恶魔和他们的信徒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将附近的空间和幽暗地域的其他部分都分割开来了。”
    “即便如此，你也是我们之中最熟悉这里的人之一，”罗恩拍拍卓尔的肩头，“咱们能不能在这里平安找到奎斯特他们，可就要靠你了。”
    “我尽力而为。”西摩显然很受用这番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跟上他的步伐。西摩本人则一边摸索着向前行进，一边在周围留下大量各不相同的记号。
    “地下尽管鲜有这种规模的人造迷宫，但自然形成的复杂地形却有不少，”在这里，西摩几乎取代了德莱弗多的职能，地精猎手只能帮着打打下手，“对此，我们有相当多的策略来防止各种意外的发生——看这里。”
    西摩停下了脚步，指了指前方拐角处，一块由鲜艳颜料涂抹的标记：“赛巴赫先生，这是你们留下的印记吗？”
    “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赛巴赫挠了挠头，“但这个颜色我认识！这是我们的画匠杰克特有的！”
    “特有的？”罗恩重复着木匠的话。“您不知道吗？”康斯坦丝道，“一个好的画师通常都是自己调制颜料的，他们有自己独有的配比，契合自己独有的风格，其他人极难模仿。”
    “正是如此！”赛巴赫点了点头，“因为我是干木工活儿的嘛，不少东西做完之后都要央他来上色，所以我很熟悉他的颜料。”
    “看起来，他在作画之外应该还有些其他的爱好和特长，留下标记的位置和符号都相当具有代表性。”西摩对此不以为意，变形怪有多重身份才正常，就算这个杰克在作画的同时还是个锁匠或者厨子，他都不会觉得太意外。
    “不过这件事按理来说，应该是由奎斯特来做的，”赛巴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他是领头的嘛，而且还做过很多年密探，我们这一路上的记号本应该都是由他来做，这样可以避免混淆。”
    “但这个杰克接过了他的职责，”西摩蹙眉，“怕是奎斯特老兄吃了些苦头——我们沿着颜料的标志先追踪过去，都别掉队！”
    由恶魔构建的迷宫，这里可比鬼屋危险多了，兵分几路无疑是自寻死路。因此除了幽因为可以自由穿墙而时不时脱队之外，其他人都严阵以待，谨防掉队的情况发生。
    一路上，鲜艳的颜料逐渐变得污浊了起来，明亮的颜色里开始混合着血迹，而当众人最后一次看到画匠留下的标志时，那块巴掌大的印记已是变成了一块模糊不清的血手印。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了众人的心头。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安德烈挽紧了盾牌，他的牙齿有些打颤，“好像是咀嚼的声音，什么东西在嚼碎骨头！”
    “就在附近，”黑龙艾克苏瑞抖了抖身上的鳞片，“幽，你先去看看！”
    “我已经看到了，”女妖半透明的身体从墙壁中穿行而出，她的脸色比白纸还要煞白，“你们最好亲眼看一看……我从未见过这么邪恶的生物！”
    众人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转过墙角。在一个死胡同里，有三头如同小山般的巨型生物。
    它们长着人一般的躯干，但肩膀上却扛着硕大的牛头，此刻正围坐一圈，不知道在吞食着什么东西。
    “嚓”
    艾薇身上的甲胄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引得三头巨牛魔集体停下了进食，红色的小眼睛纷纷看了过来。
    “你们被发现了。”罗恩手里的头颅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少废话！”罗恩抬手便将其当成暗器抛了出去，“所有人列阵，准备接敌！”
    “哞——”惊怒交加的咆哮声顿时响彻了整个迷宫，三头恶魔甚至不愿意翻身站起，它们抄起身边的巨斧，以四足着地的姿态朝着众人冲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