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方文亮才想起来孙成是谁。
    “你们是不是疯了？老子跟孙成八竿子打不着，相隔几百里，十几年来面都没见过几次，惹他干什么？”
    “那就不知道了。”
    几个士兵耸了耸肩，扔下这句话就跑了。
    “有病！”
    方文亮骂了几句，但想想又不对味儿。
    恰好在这个时候，几个士兵忽然从外面跑了回来。
    “将军！咱们驻扎在官道上，盘查来往商户的士兵被打了！”
    “十几个人，全都是重伤！”
    “什么！？”
    敢在朝廷的地盘上打人。
    简直胆大包天！
    方文亮内心困惑至极，怎么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去查查，先控制住打人者，丢进大牢！”
    “将军，打人的是湖广关口的孙成，我们拦不住啊，最后只能让他走了。”
    “孙成！？”
    又是这个名字！
    方文亮感觉自己今天像是出门踩了狗屎。
    “他妈的，孙成疯了！？”
    “刚才我们调查到，孙成确实过来了，只是到了平遥县就折返回去了，没想到他会打人！”
    有路过的军队，都会展示通关文牒。
    方文亮手下的士兵也有通关记录。
    这就更能证明孙成来过。
    “他为什么打人？他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好像只是晃了一圈。”
    “混账！混账！”
    方文亮想起了秦明说的道歉。
    他道歉个屁！
    一个小小的千总都敢跑到钱塘城，在他们的头顶拉屎拉尿？
    “把事情通知汪大人！”
    “让他写封信过去给孙成，一定要给讨个公道！”
    “是！”
    ……
    另一边，旷野上的武清野正在卑微的跑路。
    虽然今天表现的很不错。
    可收尾的时候，还是有点心急了。
    打了那群士兵的时候，差点把自己暴露出来。
    幸好最后他还是留下了孙成的名字。
    也算是把秦明的交代圆满的完成了。
    一日后，秦明回到了临江城。
    在京城偷工匠的曹川，和协助他的原户部主事方青远，都还没抵达。
    他们那边虽然有陈世茂帮助，可从工部偷人的事情也不太好办。
    应该是耽误了些时间，不过秦明很信任陈世茂。
    他答应的事，绝对会办好。
    至于现在这个阶段，秦明手中只有几百号工匠，质量还参差不齐。
    他们只能在秦明圈起来的土地上，进行一些基础建设。
    在关月和宋定升的帮忙下，工匠们买了不少木材和铁矿石。
    建设出来了两座木匠工坊，三座铁匠工坊。
    基础性的木工和锻造，都已经可以进行了，只是产量还不太高。
    “怎么样啊，我的秦王殿下还满意吗？”
    关月叉着腰站在几座工坊前面，小脸上满是自得。
    就差写上赶紧夸夸我几个大字了。
    “不错嘛，都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会站着一个运筹帷幄的女人，看来我已经找到了啊。”
    秦明摸了摸关月的脑袋，宠溺的说道。
    “这算什么，我还能带兵呢，要不让我试试？”
    关月将脑袋拱进秦明的怀中撒娇。
    她很想带兵。
    但秦明让三卫接手本地防务的时候，似乎并未考虑到她。
    这自然让关月心中有了几分不满。
    “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你带兵。”
    秦明是不舍得让关月去军队的。
    来之前他就答应过陈氏，不会让关月遇到危险。
    “骗子。”
    女孩的情绪总是阴晴不定。
    刚才还在抱着秦明撒娇。
    听到秦明说的话后，关月直接咬了他一口，转身就踩着小靴子生气的跑开。
    秦明视察了一遍自己这里的工坊情况，就对远处的宋定升招了招手。
    “怎么了殿下？”
    宋定升一路小跑来到秦明面前。
    一起扛过了瘟疫，现在他算是半个秦明的人。
    秦明对他道：
    “最近的钱花的怎么样了？”
    “殿下，瘟疫时候花了一些，建设这些工坊我是找的相熟的商贾，成本价收购了一批物资，只花了八千两，现在账面上还有三十三万两白银。”
    宋定升虽然怂，但这不是坏处。
    在做事的时候，他这个性格能不贪不拿，这一点秦明很满意。
    “不错，你是个可造之材啊。”
    秦明的夸奖，落在宋定升的耳朵里只是简单的称赞。
    他听过很多这样的夸奖。
    可惜就算是听的再多，这些年过去自己仍旧只是个知府。
    本来以为秦明这样说一下就算结束呢。
    谁知道秦明说他是可造之材，并非虚言。
    “我决定，给你个机会赚钱。”
    秦明预计的工坊规模还没达到。
    这边的钱虽然多，但等到曹川和方青远带着工匠全都赶来，开启大面积建设时候。
    就真正会变得花钱如流水了。
    再加上军队开支，武器装备的铸造。
    届时就算是秦明手上的三十万白银。
    加上从下沙城打劫来的一二十万白银，也仍旧是不够的。
    “怎么赚？”
    “拿纸笔来。”
    “好！”
    宋定升给秦明拿来了纸笔，秦明工工整整的开始画起设计图。
    身为物理学硕士，秦明的画工也还不错。
    很快就画出来了一台机关的图纸。
    “一会把我的木工全都找来，让他们把这玩意儿做出来。”
    “这是干什么的？”
    “纺织机，可以提升织布效率的东西。”
    “这样啊！能提高多少？”
    “起码比现在快很多。”
    宋定升心中一喜，那他们就可以赚不少钱了。
    但随后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殿下，这个图纸咱们保密吗？”
    “当然保密，不保密难道送给朝廷喊他们一起赚钱？”
    “那我找几个口风严，办事牢靠的本地工匠做。”
    “行，你看吧。”
    秦明摆了摆手。
    目光已经放在了远处刚走进军营中的一列队伍上。
    回来的人是武清野。
    “办完了吗？”
    秦明对他招了招手，低声问道。
    武清野凑到秦明耳边小声道：
    “差不多了，现在就等他们干起来。”
    “算算时间，孙成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大概就在后面两三天。”
    孙成距离钱塘城有几百里，来回跑，最快也需要两三天时间。
    秦明缓缓点头。
    “走，这次我亲自去会会汪守岩！”
    “殿下，这时候过去吗？”
    “当然，等咱们过去的时候，正好能看戏。”
    秦明给他们设的局，要是没有自己亲自过去照看。
    万一出了乌龙，让他们联手应对自己，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