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一道焦灼的声音响起。
三人回头,看见孟母孟父出现在二楼走廊处。
孟母额蹙心痛地走到管母面前,问:“你看到了什么这么高兴?”这一刻她对轮回倒置充满了向往,她不愿看到女儿凶残的样子,可她又多么想看到凶手遭到报应!
管母拉住她的手,笑道:“那两个畜生完蛋了!看到他们遭报应太痛快了!比听到法官宣判他们死刑还要叫人痛快!”
沈星三人兀自上楼后,孟母孟父站在坝子里彷徨,巴巴地等了这么多年,如今真相已送到手边,两人却不敢看。
孟父豁出去了,决定要跟上去看,他都快五十岁了,活了大半辈子还有什么东西好怕的?
他道:“老婆,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看看。事情的结果已经出现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女儿变成凶残的复仇者也好,终日四处飘荡也好,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要去见见女儿!”
原本犹豫不决的孟母在丈夫的感染下,心中摇摆的天枰终于还是倾斜了。
“我跟你一起。”她眼神坚定。
两人进入铺子里,在上楼梯时听到管母的那一句“踢得好!女儿,你做得对!”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安全许多,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孟母孟父环顾二楼,简陋的房间,厚厚的灰尘,潮湿的霉味,哪有什么“畜生”和“复仇的受害者们”?
她拉住老李头的衣服,恳切道:“李警官,让我们也看看吧,我知道那画面会令人毛骨悚然,可我们不在乎,我们想知道关于女儿的一切,哪怕……哪怕她变得……”
沈星、老李头、管母三人透过灵眼看到管佳丽她们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两个畜生鬼哭狼嚎的,吵得他们仨耳朵难受。
沈星话不多说,左右手同时画出四道“强心符”和“灵眼符”,打进孟父孟母的眉心。
然后解释道:“我用了一点法术让你们看到孟萍现在所处的时空,虽然他们和我们都在这个屋子里,但维度不同,只能我们看到他们,他们看不到我们。”
在被打入灵眼符的瞬间,孟母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儿,孟萍还穿着失踪当天的衣服,容颜未改,她嫌蔡克江两人太吵,正举着钢盆砸他们的脑袋。
“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舌头割掉。”
孟母的注意力全在女儿身上,全然没有听到沈星刚才的话,她情难自禁地喊了一声“萍萍”,满面泪水。
孟萍自然是听不到她的呼喊,毫无反应,孟母又唤了一声,同时往前走去。
“别去!”孟父拉住她,“大师刚才说了,咱们和他们不在同一个维度,萍萍她根本看不到我们。”
孟母感到心中悲痛,母女重逢竟是这样的场景。
果真生死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我明明看见你了,也呼唤你了,你却感知不到我的存在。
老李头对孟父孟母道:“我没骗你们吧,孟萍就是在这里遇害的,之前怎么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倒要好好看看,那两个畜生是怎么毁尸灭迹的!”
十五年前,在破管佳丽的案子时,心理学专家曾推断蔡克江至少杀过五个人,且还吃过这五个人的肉,老李头他们费了好大劲也才确定管佳丽这一个受害者,其余四个到底是谁,不得而知。
那狗日的蔡克江牙关咬得死紧,无论如何审讯他就是不说,甚至在看到警察被自己逼得发怒时他哈哈大笑,得意而爽快。
在他被处以死刑的那一刻,其余四人被害的真相便随他而去,成为了永远的秘密。
回想到这里老李头感激地看了沈星一眼,沈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五个女人复仇。
她五官笔挺,眉眼深邃,相貌庄严,在灵眼之下,能看到她周身散发着一层微微的紫光。
老李头心中生出一股敬意。
这哪是小姑娘啊,这简直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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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调的准备工作就绪,五个女人要开始“切菜”。
厨房面积不大,七个人挤在里面委实不太方便。
管佳丽手里拿着被磨得锋利无比的菜刀,笑问道:“先切哪个菜?”
一人笑答:“先切嫩的那个吧,试试口感。”
孟萍附和:“嫩的这个看着白净,老的那个又黑又油腻,看着不想吃。”
管佳丽赞同,道:“嫩的这个炸来吃,老的这个烤来吃!”
其余四人快活地笑着附和:“好主意,好主意!”
蔡克江师徒二人此刻已经被吓得胆都要破了,拼命做着磕头的动作,嘴巴里呜呜呜地哀求着。
在轮回倒置里,蔡克江师徒二人与孟萍五人的身份完全对调,一方为受害者,一方为加害者,且受害者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场劫难。
蔡克江师徒二人此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五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谋杀,且还是用这么没有人性的方式。
巨大的恐惧之下,二人的裤裆湿了。
管佳丽吩咐道:“把这个老的弄到卧室去。”把他移走,省得在这碍手碍脚。
两个女人便拖着他扔在卧室的地上。
而留下来的刘震,知道自己要死了,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他的身体不住的战栗,脖子无法控制的颤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来了,来了!”老李头兴奋道,右手捏成拳头打在左手掌上。
当年在破管佳丽的案子时,警察找到的人体组织上,有几块的皮肤呈鸡皮疙瘩状,法医说,人在极端恐惧状态下皮肤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鸡皮疙瘩,所以怀疑管佳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切的肉,甚至可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眼睁睁看着凶手拿刀剜下自己的肉。
沈星扭头对三位受害者家属道:“马上要发生的事情,你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沈星是想说,她们五个马上要做的事情,正是当年凶手对她们做的事情,丝毫不差。
在强心符的作用下,三位家属面对此情此景,心中并没有感到十分骇异和恐惧,就仿佛是在看后厨杀鸡杀鱼一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