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乃是书香世家。
杀人这种事,暗中做做可以,但摆在明面上,那就有些不太好了。
刀锋劈来,向外砍向汉子肩膀。
手腕用力。
就想要将人斜着砍翻在地。
避开脖颈要害处。
刀光划破空气,于半空留下一道道雪白残影。
快、准、狠!
这要是被劈中,除非是铁人,不然的话,都要血溅五步!
“给我趴下!”
刘冲这一刀,用足气力同时 也刚好把控了力道。
不至于将人给一劈两半!
毕竟是一位后天境高手,这要是放开了气力劈,不要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便是一块青岗岩,也能一分为二!
然而,面对刘冲这一记势大力沉一刀,那汉子却是连眼皮都未抬。
身子轻轻一晃间,刘冲只感觉眼前一花。
等再反应过来之时,这一刀竟然是擦着汉子肩膀劈过,空了!
一愣之下,动作反应也就慢了一拍,等到再想提刀横斩时,那大汉竟已是来到了面前。
脚步向前一踏,一个铁山靠重重撞来。
刘冲面色大变!
骇然间,根本来不及收刀,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力量横压而来。
空气都仿佛出现了褶皱,下一刻,刘冲整个人腾空而起!
就仿佛被一个浪头拍飞蜉蝣。
于众目睽睽之下,飞出了七八十丈之远。
从刘府前院一路飞,一路飞,不停,穿过!
砸向另一条街!
最终,也不知道落去了哪里。
静!
安静!
死寂!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是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感觉头皮生生,一阵发麻!
浑身寒毛都根根倒立起来。
凉气都吓得吸不出来了。
口干舌燥,只能是狠狠吞咽着口水!
他们看到了什么?
刘……刘冲,堂堂后天境高手,竟然被人给一个肩膀撞飞了?
这……这……就难以置信!
这也太假了吧!
这是什么力量?
宗师?
可就算是宗师,也没有这般夸张吧!
一众跃跃欲试刘家护卫一个哆嗦,眼珠子都险些瞪了出来。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是听人说的话,绝对会嗤之以鼻,都不在信的!
因为这也太假了吧!
可……可!这就是他们亲眼所见,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再望向那名一身短打汉子之时,一个个脸上,无不是露出惊恐神色。
眼神莫名,就仿佛是在看一个人形怪物一般。
“你,过来!”
“对对对!”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
护院人群中,之前那名被一巴掌稍稍抽飞的管事,此刻整个人都惊恐的差点要裂开了!
一脸痴呆坐在地上,此刻脸上还维持着兴奋与一脸怨毒之色。
愣愣看着刘冲消失天际,半晌回不过神来。
在刘冲出手一刀砍向那汉子肩膀之时,人群之中,就他叫的最欢。
“砍死他!砍死他!使劲!给我弄死他!一刀砍下他的狗头来!”
身为刘家管事,平日里何曾被人当众抽耳光,这般羞辱过?
便是家主都没抽过自己!
向来都是他抽府中不听话的下人!
比如丫鬟臀之类的,嘿嘿嘿……
故而心中对那不知来历汉子,是怒火中烧!
恨不能在刘冲一刀将之砍翻在地之后,也过去狠狠踩上两脚,以消心头之恨!
哪里会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正痴傻呆愣之中呢。
忽然听到有人点自己。
大怒之下,刚要不耐烦吼一嗓子,眼角的余光顿时就看清楚那吆喝自己之人。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并一个肩膀不知将刘冲撞飞到什么地方去了的那汉子。
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恐惧的原地颤抖起来。
想要往后躲,但在汉子一个眼神看来时,一众阻挡在前的护院护卫们,无不是吓得让了开来。
直面汉子那戏谑目光,管事咽了一口唾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您……叫小的?”
语气卑微,要多么的低声下气就有多么的低声下气。
声音压的很小,语气更是不复之前那般欠揍。
“你过来。”
汉子勾勾手指头。
管事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屁颠颠小跑了过来,躬身,点头哈腰。
“你刘家主事着呢?怎么现在还不出来,难不成都死了不成?”汉子态度十分恶劣,一边说,一边不轻不重拍着管事脸。
管事被拍的一愣一愣的。
心中屈辱。
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来!
反而还要毕恭毕敬装孙子道:“回……回禀这位爷,家主等一众高层并不在府中。”
就憋屈!
从未有过的憋屈!
其实早在张初尘阴神出游,自信说去转转,结果却莫名其妙挂了时。
刘家,包括暴徒武馆在内,惊惧之余,为避免白云观报复。
就已经提前做好了最坏准备。
仿佛是提前预料到今日这一幕般。
家眷后辈什么的,已然悄然转移。
至于这些下人护卫什么的。
就没必要了。
一是转移人太多,人多眼杂的,容易暴露行踪。
二是,这么多人,也不好安排!
三是,刘家根在这,转移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
大汉闻言,一双浓眉当即便皱了起来。
“不在府中?”
心中一沉,难道是知道事情败露,畏罪潜逃了?
可…也不应该啊!
跑得了和尚,难道还能跑得了庙?
这偌大一座府邸,至少也要上千金!
这还不包括这府中设施,以及名贵摆件、装饰!
这零零碎碎加起来,估计也要不少钱。
还有这些府中的下人、护院护卫等等。
难道都弃之不顾了?
“不对!”
大汉眼睛一瞪,一把揪过那管事,阴恻恻道:“你既然你们刘家能管事的不在,那平常时候,你们这里谁做主?”
总不能偌大一个府邸,一个能管事的都没有吧?
管事被揪着衣领子,脚尖离地,吓得浑身都在哆嗦。
“是管……管家。”
大汉蒲扇般大手掌一松,管事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汉子:“那就让你们管家来。”
管事一脸为难。
大汉眼珠一瞪。
管事都快哭了,丧着张脸道:“管家也不在。”
汉子:“嗯?你说什么?”
就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
抬腿就是一脚。
“啊~”
管事痛苦捂着肚子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惊恐的连忙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管家和家主他们去暴徒武馆议事去了,说了下午就回来。”
汉子狞笑动作一顿,抬起的腿慢慢放了下来。
“下午就回?”
管事疼的额头冒汗,连忙小鸡啄米。
“嗯,你早这么说不会得了。”
汉子骂骂咧咧,两米多高的一个汉子,一脸讨好的转身,在一道道鄙夷目光注视之下,来到了一名白衫青年面前。
舔着一张狰狞凶悍的脸讨好道:“长青师兄,他说下午就回。
要不,俺们就在这里等等?”
这汉子年纪看起来都快小四十了,却点头哈腰称一小年轻为师兄。
这怎么看怎么滑稽。
让得刘府一众人心中是惊讶无比。
连带着看向李长青目光,都变得畏惧起来。
那汉子就有够凶残的了,但在这位青年面前却如此的毕恭毕敬。
不用想也知道,这青年绝对更凶残,更不好惹!
惊惧,畏缩后退。
“都跟你说了,客气一点 看把人给吓得。”
李长青无奈摇了摇头。
“俺已经很客气了!那小子还想拿刀砍俺,俺都没有将他脖子给扭下来。”汉子憨憨道。
这话一出,一众刘家护卫、下人顿时被吓得两股颤颤,差点都尿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竟如此残忍!
不是,这群人究竟是谁啊!
难不成是土匪不成?
可就是土匪,也没有这般残忍吧?
张口闭口就要将人的头给拧下来。
主家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惹到了这么一群暴徒!
话说,这里还是京都吗?
难道就没有人来管管?
想起这个,管事的偷偷擦了一把额头之上疼出来的冷汗,不禁一愣。
疑惑朝大门外看了一眼。
外面怎么这么安静?
之前不还有一群好事老百姓在外围观,吵吵嚷嚷的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安静了?
人呢?
哪去了?
还有!
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见西司城衙那边来人?
按理说,人早就应该到了才对!
念及此,管事偷偷在地上滚了一下,冲一名护卫使了一个眼色。
那护卫哆哆嗦嗦,两腿发颤,很想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但管事都滚到自己腿下了。
便是想装作看不见都不成,硬着头皮低头看去。
“之前是不是有人去西司城衙了?人呢!回来了没有!
那边什么情况,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人前来!”
护卫摇头,表示不知。
管事:“废物!”
那护卫就很委屈,。
他就是个看家护院的,又非跑腿的打杂的,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不知道不也很正常?
怎么就废物了!
就很气。
心中忍不住腹诽:“你倒不是废物,你还是管事的呢,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晓得。”
心中腹诽归腹诽,但面上却不敢顶嘴,只能是僵硬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管事:“那家主那边呢?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可去通知了?”
那护卫一脸便秘,摇头:“不知道。”
就无语,这不是你们管事的本职吗?你让人通没通知,你自己不知道?
跟我一个护院的说这个有个毛用。
我又不是管事的。
管事大怒,低声咬牙骂道:“废物!你这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我要你有何用?”
那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