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黑,温南初看着手里皱巴巴的简易地图一脸疑惑。
她很确定村民们说顺着河水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可以穿过这片林子,穿过林子后可以到达城镇。
现在她走了一个时辰,抬头看向远方,映入眼帘的除了树林还是树林。
天色渐渐暗下来,太阳把它最后的光辉照在林子大每一棵树上,一颗明亮的星星,在蔚蓝的苍穹上闪烁着光芒。
“哎,看来要在这里过夜了,希望不要遇到…”
说到一半,她一把捂住自己的乌鸦嘴。
来到这里这么久,她已经由开始的害怕到现在渐渐习惯夜晚睡在外面的感觉。
摸了摸包里仅剩的一块饼子和一个鸡蛋,猛然一只灰色的兔子从她眼前一窜而过。
温南初眸光一亮,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不由分说朝着兔子追过去。
毫无疑问,兔子成功脱逃。
虽然她有神力,却没有速度。
无力地坐在一棵大树下摇头叹息。
“太难了,想吃口肉太难了,兔兔跑那么快,我怎么能追得上兔兔?”
来到这里快十天了,她连肉味都没闻到。
树林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地声响。
温南初朝着声音的方向疑惑看过去。
两颗黑珍珠般的眼睛躲在草丛里朝着她看过来,温南初心里一喜。
想着自己也抓不到兔子,便眼不见为净。
“砰”的一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温南初抬眼便看到躺在自己身旁的小灰兔。
小灰兔脑袋上满是血迹,而她靠着的大树上也有一些血印子。
温南初疑惑地提起兔子,心猛地一惊。
“死了?撞死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自己能吃到兔肉,还是该伤心这么可爱的兔兔竟然撞死了?
这种纠结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
她将兔子提到水边处理干净。
沿途揪了一些酢浆草和几颗野辣椒捣碎,将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敷在兔肉上。
便在河边烤起了兔子。
另一边一群穿着军服的人押送着粮草在路上行走着,眼见天色渐黑。
一位黑衣少年对着马车里的人道。
“主子,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早继续出发?”
马车的车帘被人掀开一角,里面的少年咳嗽两声,淡淡嗯了一下。
另一人上前两步语气恭敬。
“大人,前面有一条河水,我们可以在那边休整一晚。”
见马车内没有动静,黑衣少年对着大伙喊道。
“大家加把劲,到前面休息”
全神贯注烤着兔肉的温南初根本没有想到马上会有一伙人打扰她用餐。
兔肉在火堆上方滋滋冒着油气,十分诱人。
温南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马上就要好了,香喷喷的烤肉,你等我】
一阵马车伴随着马蹄以及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温南初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
眼看着烤肉马上就要好,她已经可以闻到烤出来的兔肉又香又辣,忍不住直流口水。
“喂,小子,你把手里的肉分给我们哥两”
一阵粗狂带着一丝命令的声音传入温南初的耳内。
她抬眼便见到三个穿着麻布制成的士兵模样的人走过来。
温南初眼神带着一丝警惕,将兔肉连带着棍子从烤架上取下来。
反唇相讥:“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走在最前面的汉子面露讥讽:“凭什么?就凭老子是你爷爷”
此话一出,后面两个人相继大笑。
路边将萧慕瑾从马车内搀扶下来。
“主子,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到达边境,只是太子和二皇子的人不会让我们…”
“咳咳…路边,很多事情既然知道躲不过去,就让它顺其自然”
白衣少年捂着嘴,苍白的脸也掩饰不了出色的容貌。
路边没再说话,扶着萧慕瑾朝着一棵大树旁走去。
一股极淡的香味传入萧慕瑾的鼻尖,很淡,可他闻的很清楚。
“路边,谁在烤肉?”
路边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眉头紧皱。
“主子,烤肉的味道我没闻到,倒是听到那边有打斗的声音”
路边从小习武,耳力自然惊人。
“扶我过去看看”
路边搀扶着萧慕瑾朝着声音的方向移动。
此时的温南初不小心握住一人的手腕,轻轻一掰,咔嚓一声。
那人疼的就地打滚,手腕已是粉碎。
“抱歉,你们不抢我的东西,我也不会这样做,都是你们逼我的”
温南初往后退了两步。
对方人多势众,她一个人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让自己把兔子送给那一伙人,还不如要了自己的小命。
兔子她要,小命她也要。
“臭小子,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温南初快速思考,如果跑,她能不能跑赢这些人时。
一道不轻不缓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那些人很快收起了嚣张的气焰,虽然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可毕竟是皇子,不是他们这些小虾小蟹们可以得罪的。
“大人,这小子打伤我们的人,我们准备教训他一番”
温南初抬眼朝着众人中最耀眼的那人看去。
那是一名尊华无双的白衣少年,双眸弯弯似明月,看向她的眼神宛如三月暖阳般。
【哇,这个年代的帅哥真多,只是不知道这位又是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萧慕瑾眉心微颤,不着痕迹地看着四周,确认没人说话,便明白什么。
温南初的目光从萧慕瑾的身上移到路边身上,以及一众人和后面的粮草,恍然大悟。
【天啊,这不会就是夺嫡之争中死的最惨的六皇子,萧慕瑾?】
【太可怜了,出生时被人下药,身体虚弱至今,因为皇帝的猜忌,将运送粮草的苦差事交给他,这事若是成功,他的兄弟不会放过他,若是失败,光是他老爹都够他吃一壶,况且,这一路太子可是不遗余力地想…】
萧慕瑾眸光深沉,脸上看不出神色,垂在身侧手指却死死攥住。
眼前的少年到底是谁?为何会看出自己的身份,自己为何会听到他的心声?
他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这一刻,他似乎有些相信。
他出生被人下药的事情前不久才调查清楚,这事除了他与路边以及下药之人,谁也不知道。
大家一致认为是他早产所致身体虚弱,连他自己都差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