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有些躲避千攸的追问,搪塞着。
“我要陪着你报完仇,不会半途停下来的。”
“没让你半途停下啊,我走哪一步确实都需要你陪着,你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和苍屿相比,在报仇这件事情上,我更信任你,也会更依赖你。”
千攸认真看着他。
难道让他觉得自己会舍弃他吗?
不会啊!
他是哥哥,一起长大的哥哥!
在她的生命里,是亲人般的存在。
“真的吗?”
乔木有些哑然。
这段时间苍屿的介入,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你是哥哥,我的亲哥哥,我最重要的亲人。
我的仇,也是你师傅的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二叔是你最亲的长辈,他的仇不就是你的仇吗?
我为什么会半途阻止你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千攸觉得自己的逻辑完全没有问题啊!
是不是这段时间忽视了乔木,让他生了别的小心思?
“谢谢,谢谢你把我当作最亲的人。”
乔木有些激动,伸手轻轻抱住了眼前的小姑娘。
一起长大,他们之前经常搂搂抱抱。
可是自从到了东苍京都,多了很多人,很多事,他们越走越远,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千攸拍拍乔木的背,无声的安慰着他。
她的事情太多,忽略了身边的朋友。
千攸错开身子,认真的看向乔木,道,“听我的,嫣然是个好姑娘,不要错过。”
“好,回去我会认真考虑一下。”
如若不是她,那就娶她认可的人吧,谁都一样。
两人在营地边的动作,被寻着千攸而来的凌霁看个满眼。
听不见二人说什么,但贴近的距离,那个拥抱,让凌霁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倒流。
乔木?
果然,以南祁长公主朋友身份出访,在东苍和南祁并没有官职,本就不合礼数。
原来,原来这两人竟是情人关系吗?
他们是在这里暗暗幽会?
他的手握紧了再松开,忍着没有上前,退到一棵大树后,隐去身形,看两人从近前走过,向营帐走去。
不行,得去通知外祖父,让他安排几个女子,好拆散二人。
拿不下他,给他们制造些隔阂也好,总之,千攸只能是他的。
第一日,在安营扎寨中度过。
各营帐里偶有吵吵闹闹,但也无伤大雅。
西凌的帝后在此,还有东苍国的皇帝陛下,有哪个不长眼的小纨绔敢在这里闹事,早就被自家长辈耳提面授嘱咐了很多遍。
虽然他们也觉得南祁长公主的确美,而且还有一种极致的诱惑,但她的身份在那里,加上明眼人都看得出霁王的呵护,谁也不敢去和霁王去争啊,最多远远的看上一眼,幻想一下。
第二日。
依旧是秋高气爽,很多营帐的人早早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到处都是见面打招呼的人。
这样的场合,给少男少女们增加了绝好的熟络机会,每年的狩猎节过后,都有一大波婚庆高峰,是在这个时代,难得少有的几对不用盲婚哑嫁的姻缘。
苍屿一出帐篷,就看见最为临近的帐篷,门口处站着五公主凌露。
“给东苍陛下请安!”
凌露夹着嗓音揉着体态行礼。
苍屿未给一个视线,转身大踏步离去。
“哼!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望着远去的高大背影,五公主狠狠的跺脚,愤愤的说着。
“表姐,昨日小叔太忙,没得机会来这里,他说一会儿过来。”
顾玉梅小跑着过来,她有些怕这个公主表姐。
时间不长,一个衣着铠甲的俊朗男子走了过来。
来人风流倜傥,意气风发,骨子里向外溢出藏不住的傲气,但见到营帐门口的女子时,却褪去了兵伐之气,略显温情。
“表妹,昨日听说你找我,有事?”
“你怎么才来,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五公主刁蛮的瞥眼,扭身进到营帐里。
男子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这里,闪身进去。
“你们出去,守在外面,不得让人进来。”
“是,公主殿下。”
两个正在收拾的大宫女,依言低头退出帐篷。
“表妹,别生气了,表哥给你赔礼道歉,这次狩猎节时间紧蹙,这几日马不停蹄,昨日实在没有抽出时间。”
男子有意靠向女子一步,高大的身形遮挡住女子高挑的身影。
“你们都不理我,让我受尽委屈,我还活着做什么?”
五公主对着男子比自己的亲哥哥撒娇味还浓,小嘴撅起来,咕哝着说。
“我听说了前两日你和南祁长公主比酒,怎么,是她动了手脚吗?”
那件事传的沸沸扬扬,顾峰如果不是奉命作为前站安排猎场的事宜,早就冲进宫去问个究竟了。
“应该是吧,反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
女子有些娇羞,声音低喃。
那日的事,实在有失体统,也亏得她是一国公主,否则哪个府里后院的女子当街脱成那样,回去还不被杖毙了才怪。
“你会为我报仇吗?表哥?”
凌露凄凄诉诉的大眼透着委屈,眼泪似流不流。
她知道,表哥对她的心思,从小到大,只要她摆出这副造型,表哥什么事都能答应她。
“好,你要怎么报仇?”
正如她所料。
“我要让她有来无回。”
她收起眼泪,眼底一片寒芒。
“这怎么可以?来时父亲嘱咐了,尽量促成南祁长公主和霁王的好事,没说要她的性命。”
顾峰退后一步,有些诧异,表情严肃。
“你也不疼我了吗?”
凌露欺身上前,霸道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不,不是不疼,是,这个,这个......”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自小喜欢这个表妹,喜欢她的霸道,她的娇蛮,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她的任性,在他眼里也只是还没有长大而已。
她不同于后宅贵女温柔贤淑,喜欢抱打不平。
当然,有的时候最后才知道,她好像打错了。
传言她喜欢美男,但只有他知道,她有贼心没贼胆,只是过过嘴瘾而已。
当然,他对自己的盛世美颜也是很有信心的。
他一直在等她长大。
去年她及笄,他向父亲表明了心意,但老成持重的父亲没有答复。
他明白,这桩婚事对父亲巩固朝堂没有任何助力。
前几日,宫宴上,表妹为东苍帝放下身段打赌,他负责守卫,没有在现场,他听说后,有些惶恐。
回家后,听闻父亲给他在狩猎节布置的任务,一个东苍帝,一个南祁长公主,最好两个都拿下,最差拿下其中一个,他的心隐隐作痛,深为表妹感到不可思议。
东苍帝对表妹并没有情,即便生米煮成熟饭,来日她嫁去遥远的东苍,谁能够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