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心里惴惴不安。
“慎王真的敢造反吗?”
为什么?
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为了哪个位置,真的要兄弟相抗,弑父弑兄吗?
“怎么不敢。此事由他而起,让父皇栽了这么大跟头。
一旦父皇醒过来,宰了他的心都有。
这点我们看得出来,他们也看得出来。
与其让陛下治罪,或者我上位后清缴,他们狗急跳墙是必然的,也是必须要拼死搏一搏的,反正怎么都是一死。”
苍岷冷冷的说着,眼底尽显杀戮。
“我同意殿下的说法,我们必须做好应对。”
夏义海坚定说着。
“母妃那边传话,今日陛下已经醒来两次,等再次醒来,赶紧让陛下立下传位诏书,这样我们能名正言顺调动更多人马。”
苍岷想着苍屿手中的兵马,不由得艳羡。
可惜了。
他现在还不能明着要求,他为他所用。
“估计等不到传位诏书了,慎王不会等到那时,现在就看谁的兵力足,谁就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夏义海分析着形势。
“我们的兵马调度如何了?”
“防护营的兵力三万余人,和西伯侯府可以抗衡,但夺权后想稳定局势,需要更多的兵力震慑。现在北境西境南境各驻守二十万兵力,但可以调度的却不多。
西境传来战报,西凌近日动作不断,陈兵二十万,压在西线,我们的兵力不可撤离。
南祁的摄政王本就是个穷兵黩武之人,我们一旦撤兵,他会立刻跳出来,到时我们内外交困,即便夺了位,也守不住。”
夏义海汇报着近日得到的消息。
“现在能动的,只有北境的兵力了?”
苍岷皱眉,为什么都在此刻发动?
尤其是西凌,不是已经和他们签署了和平条约了吗?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为什么?
但是,他也来不及思考外围的情况,先解决内乱要紧。
“北颜近年一直在发展自己的势力,双方边境线稳定了十余年,目前是最安全的一边。”
夏义海汇报。
“能撤回多少兵力?”
“臣认为,先撤回十万兵力足以。防护营现在分三股力量,西伯侯掌握的并不多,此役关键看晟王态度。”
“晟王和百里千攸关系莫逆。昨日的手笔,我猜想,不会没有他的支持。”
“那就难办了,如果晟王和慎王联合,我们的压力是很大的。”
夏义海有些担忧。
“联合不会。”
苍岷笃定的说。
两个身影交叠出现在眼前,他有些烦躁。
“如果他不支持慎王,应该问题不大。
他掌握防护营,大多数兵力还是归属陛下的,我们此次打击的是西伯侯余孽势力,和他并不冲突。
清算完慎王后,北境十万兵力足以震慑晟王。
他如果俯首称臣,则可留他一命。
他如若不服,则可再灭了他。
他的主要势力都在西境,西线现在不能增援京都,他鞭长莫及。”
夏义海分析着利弊和局势,等待宁王做出安排。
“好!马上安排,我觉得慎王就快要等不及了。”
......
晟王府。
“殿下,各方传来线报,北境有调兵迹象,大约十万兵力,估计再有十日能到京都城外。”
古风汇集着各地传来的信息,向苍屿汇报着。
“我们的兵马都准备到位了吗?”
苍屿视线没有从地图上离开。
“云州的三万兵马,整装待发,知府苏秉德随时听令。
之前从西境陆续调集了三万兵马,现在经集结完毕,韩正已经接管,正按照约定速度前进,大战打起来,他的兵马不到一日能够到京都城下。”
“云州兵力暂且不动。通知西境,再增派五万兵马支援。随时关注着北境十万大军进度,与云州驻军前后夹击,把他们围困在云州之外,让他们过不来京都即可。”
苍屿手指点着云州的地方,布置着。
“好,属下即刻传令安排。”
“防护营的准备已经到位,原西伯侯府三营势力,我们暗中部署,他们的人,均已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陛下的心腹胡泉统领,现已明确态度。
他曾受百里弦赏识,在战场上一起拼杀多年。
此次东伯侯府事态暴露,对他打击很大,终于同意跟随我们的安排。”
修竹汇报着李虎他们从防护营传来的信息。
“好,我判断,最晚明日,慎王就要谋反,我们时刻做好准备。”
“是!”
古风修竹齐齐应答,各自忙碌去了。
第三日,在人们的期待中,如期降临。
天空飘起了簌簌大雪。
这倒春寒的天气有些诡异啊!
京都家家户户都关闭了屋门,大街上开门做生意的寥寥无几。
街道一片安宁,安宁的有些吓人。
大理寺牢狱内哭声不断。
终于到了上断头台的日子吗?
昏暗的烛光,忽明忽暗。
三个没有昼夜的日子,监牢里的人心里疲惫到了极点,到处都是哀嚎之声。
云玄知的姿势几乎未变。
他躬身坐在薄木板上,思考着,从前到后,所有的事情,认真的思考着。
曾几何时,出了这样的变故?
让今日的局面如此难堪?
他是一个心思极其敏锐之人,说不得算无遗策,东苍也没有几人有他的隐忍和城府,除了他的老师,宋仁安。
宋府的是是非非,他本是可以置身事外的。
谋算边关大将,断自己国家的臂膀,这件事,他还是分得清是非对错,并不会一味听从恩师的要求。
什么时候,他生出了这样的心思呢?
是那惊鸿一瞥吧。
那一眼,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出尘般的仙人之姿,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
当宋仁安找他合谋时,他动摇了。
他止不住的嫉妒,止不住的渴望,止不住的幻想。
这一切,他也是可以拥有的。
于是,他选择了背叛好友,那个样样事事一样出色的同窗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