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不可能都是废太子的人。
今日目的,绝对不是扳倒宋府,毁掉宁王,而是要东伯侯府事件大白天下,那要毁掉的是谁?
他们手里的证据是什么?
会不会是有人针对自己?
不可能!
那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
罢了!
大不了把宋府推出去。
岷儿不过失去一些母族的助力。
大不了他直接宣旨,立苍岷为太子,这点谁也阻拦不了。
“好,依尚太傅所言。明日,由三司会审,重审此案。”
东苍帝下定决心,艰难开口。
他已经做好决定,今夜让龙卫走一趟西伯侯府,毁了那所谓的证据就是了。
“今日,先请西伯侯公布证据吧,夜长梦多,明日还有没有这份证据,还不可知呢!”
叶太尉沉声附和着盛老侯爷的话。
明日?
东苍帝打的一手好算盘。
一日一夜的时间,西伯侯府可能保得住到手的证据?
云玄知和宋府等人,又能做出什么串供之事?
“此事已经说到此处,想必大家都很好奇,西伯侯手里究竟掌握了什么东西,如果不现在拿出来给大家看个清楚,恐怕今夜众人都不能安枕吧。”
几个武将也纷纷出声,大有不拿出证据,就不罢休之势。
东苍帝看着大殿一再的失控,自己的提议好像没人在听,心中大为光火。
此事的内情太过让他不安。
他极力忍耐着,心火发不出来,却被撩得更大。
“西伯侯,你就别卖关子了,如果拿不出实证,这事搞得这么大,你要如何收场。”
心急的武将脾气火爆,催促着夏峰赶紧公布证据。
“在公布证据前,我想和宋侍郎确认一下,这个盒子是不是你的?否则你又说我伪造证据,要如何是好?你们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
夏峰手里把玩着小盒子,又走到宋柳面前。
宋柳的腿极力支撑着,不让自己瘫倒下去,头上的冷汗淋漓。
“臣真的没见过这个盒子,不是臣的东西,还请陛下相信。”
还不算是蠢货,抵死不认那盒子里的东西,就可以推说是他人伪造的。
东苍帝阴沉的老眼,狠狠盯着宋柳,可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欲盖弥彰吗?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哪里有他老子半点圆滑机敏。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夏峰阴恻恻一笑,让宋柳险些又跌坐在地。
“这就要先说说,这个盒子的来历了。还请各位同僚一起做个见证,先确认了这个盒子的归属,再确认盒子里面的东西。”
他围着宋柳,慢慢绕圈走着。
“快说吧,老子等不及了。”
武将粗俗的爆了粗口。
夏峰看一眼,没有任何被激怒的感觉,继续把玩着盒子。
东苍帝,苍岷,云玄知等人,看着夏峰,极力忍耐着。
苍峋的表情越来越激扬。
他像是已经在掌控了全场,看到拥笃者甚众,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成功。
全场唯一一个,从头至尾一言不发,淡然处之的人,是晟王苍屿。
自始至终,他的表情未有任何起伏变化。
他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好像事不关己,大家谈论着群情激昂的话题,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这就要感谢你啊!云丞相!
这个东西,可是你的好女儿,云大小姐云晚晴,也是宋府的少夫人送给我们的,你说这个东西是不是出自宋府呢?”
“什么?”
“什么!”
云玄知和宋柳同时发声,显然诧异自己听到的。
“昨夜,是云大小姐主动联系了慎王,请慎王派人去搜查宋府的密室。
宋侍郎啊,要不要我告诉你,你们宋府的密室在哪里啊?
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
昨夜,我们可是除了这个小盒子,其它的东西全都没有拿呢!
要不要你现在请陛下派人去核对一番?”
“不,不,不要!”
宋柳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
他没想到,这些年千防万防,没防住后院的人。
他此刻的表情,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必真的是自家的密室已经被人光顾,拿走了偷藏的东西吧。
看来这个东西,应该是真的出自宋府。
人们心里的天平,都有了倾斜。
东苍帝恶狠狠的望向云玄知。
怎么他的女儿在为慎王办事?
亏得自己还如此的信任他。
“你胡说!小女嫁入宋府,虽然起初是有些不悦的事情,但也是恪守妇道,现已身怀六甲,怎地和慎王殿下会有牵扯,你们这么说,是毁了小女的清白,非君子所为!”
云玄知有些暴怒。
这段时间,云晚晴安分了很多。
上个月,他的新夫人还去宋府看望,应该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吧。
她怎么可能和慎王有了交集?
还牵扯到这么一件大案中,这还了得?
“哈!哈!哈!”
殿内响起愉悦的笑声。
“丞相大人,您不知道,您的女儿一直钟情于我吗?
嫁给宋清风之后,她屡屡约我。当然,本宫可是恪守礼道的,但有时也不好拂了云小姐的盛情,不是吗?”
在场的都是男人,谁还听不出来慎王话里的意思。
云玄知老脸涨得通红。
宋柳的脸白得吓人。
东苍帝和苍岷的脸,满是黑线。
在场的人,也是表情各异,一副鄙夷嫌弃,又想吃瓜看戏的样子。
“昨入夜,宋少夫人再一次约我过府相见。
谈及了前几日宋府有小厮和丫鬟,不顾严寒露天里偷情,撞到假山石上的一个隐蔽开关,山石洞开。
本宫饶有兴味,宋侍郎府里还有这么精巧的设计?本宫定是要让人去学习观摩一番的。这不,收货颇丰呢。”
苍峋面色绯红,兴致高昂,侃侃而谈,丝毫没有觉得当众诋毁一个少妇,会给她带来怎样的下场。
朝臣无论老少,目光都投向丞相云玄知。
此刻,他的老脸涨红,脸上的皱褶都被撑平。
他的眼里泛着红雾,像要吃人,但又是羞愧难当,进退不得。
他一辈子,都毁在了李氏母女手里。
一个毒妇,毁了他的孩子们。
一个荡女,毁了他的前程。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
娶了这么一个败家的玩意,生了一个嫁了人,还蠢笨不自知的女儿。
难道她看不出,这是慎王设下的圈套,是在利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