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新奇的酒,怎么不拿去卖?”
盛啸歌商人的本性一览无余。
“这个时代酿酒工艺不成熟,葡萄酒手工酿造过程比较复杂,每次做出来的不多,这么多年,也就只够自己人喝。”
千攸放下酒盏,这点略有遗憾。
前世,她可是十分喜爱喝红酒的,还考了品酒师,自己也在酒庄学着酿酒,来到这里,看到葡萄就忍不住尝试。
每年酿造一些,窖藏起来,算来今年的味道刚刚好。
苍屿品着酒,听着千攸的话,生涩难懂,心里暗自吃惊。
她的这些学识,自己从来没见识过,不像是这个世上本已有的。
难道,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是重生而来?
那她来自哪里?
是不是她也经历过那几道门,而她选择了过去或者未来之门?
他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到了。
看着谈笑风生的一桌人,有些错觉。
前世今生,他渴求的不正是这些吗?
亲情,友情,爱情,现在都在他的身边,他是什么时候拥有的这些?
这些欢愉,都是一个叫千攸的女子,带给他的。
这个女子非常独特。
对待身边人,赏罚分明,没有任何阶级观念。
虽然周围人都视她为主,但她视大家为友,和他们平起平坐,平等交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作为千脉宫掌管庞大地下王国的少主,男女老幼都对她崇敬有加,她也对每个人都呵护备至。
她风华潋滟,姿容绝色,但不媚不妖,不卑不亢。
她的实力深不可测。
这么久,他也不清楚自己和她对上是否有胜算,但她从不以武力解决问题。
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子,该有的能力吗?
“你在想什么?”
千攸看着苍屿放空已久的眼神,不解的问。
“想你!”
“咳!”
这次不只是千攸,而是在座的几人,不由得咳了起来。
不是尴尬的咳,而是被惊的,被不小心呛到的咳。
旁边人互相帮忙拍着背,递上水。
咳得最厉害的是盛啸歌,缓过气口,不由得吐槽。
“表弟,你说情话可否不当着我们的面,这有点不习惯啊!”
“早晚会习惯的。”
苍屿冷冷看着他夸张的表情。
古风和修竹不住的点头,看他们,早就习惯了。
热热闹闹的火锅过后,几位少女除了千攸和乔楠,其他人不适应红酒的后劲,纷纷醉倒。
千攸安排着她们去客房休息,并派人去盛府和叶府报信。
其余人移步茶室,纷纷落座,千攸有条不紊的煮着茶。
“晟王这段时间可有进展?”
千攸随意问道。
“和我一起临县赈灾的有六位大臣,其中两位是宁王的狗腿,其余四位是光禄大夫顾怀信,刺史孙正则,户部中郎王广志,工部中郎刘玉明,都是为官正义之人。救灾一事上可以看出,他们心中装着百姓疾苦,都是可用之人。这些日子,大家一起共事,信任颇多,相信不久的将来,在朝堂上,这些人能够站到我这一边。
还有距离京都五百里外的云州,是此次受灾最严重的州县,云州知州苏秉德我已收编麾下。
云州地理位置正是西线通往京都的咽喉要道,那里驻扎着三万军防,我已安排副将韩正,暗地里接管了。”
苍屿毫无保留,事无巨细汇报着。
“此次赈灾收获颇丰啊!”
千攸不由得赞叹。
“叶太尉如果站在你这边,南线兵力也有了,到时你就掌握了除北线以外的两条边境线,外围势力已形成包围圈。”
千攸思路开阔,分析着局势。
“叶太尉府应该问题不大。”盛啸歌开口道。
“我不希望你对叶澜馨的感情掺杂着算计,如果那样,我第一个就不同意。”
千攸抬眼看着盛啸歌的眼,似是在探究。
“不会,我还不至于用自己的感情去做交换,我是真的喜欢她的性格,她和我妹妹很像。”
盛啸歌赶紧解释。
他现在很清楚千攸护着自己人的性子,可不能让她误会。
苍屿这次回来,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机缘,但他还是有些顾虑,对乔木说道。
“陛下估计不会轻易让北伯侯府和叶太尉府联姻,这点你要有思想准备。”
“现在最关键的是你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让他觉得你翅膀已经硬了,脱离了他的控制,有了和他对抗的资本,他最属意的应该是宁王苍岷,对你是有防备的。”
千攸不紧不慢的分析着。
提起苍岷,苍屿眼神冷寒。
如果不是千攸聪明机警,赏梅宴上,他的三弟必然求娶,老皇帝势必会赐婚。
宫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千攸如果抗旨不尊,即便武力值再高,也很难脱身。
如果出现那种局面,他重生一世,情何以堪。
千攸看到苍屿周身气势的变化,猜想到他联想到了那晚,递给他一杯热茶。
“你不知道,千攸的沙画绝了,我真的是叹为观止,回去很多日子,脑子里都是那些画面。”
盛啸歌钦佩的眼神望着千攸,她总会给他意外的惊喜。
沙画,他听说了。
晚宴上,千攸配乐用沙子作画,描绘出一幅动人的故事,震惊四座的同时,也让在场的人心潮澎湃。
没过多久,连云州都流传了那日晚宴的情景传闻,人们均是震惊和不确信,沙子作画,还是连环故事,如何才能做到呢?
“你不知道,现在很多才子都在学着用沙子作画,城里的白细沙,都能用来卖钱了。”
盛啸歌还在兴奋的回忆着,完全没感受到,苍屿那汹涌澎湃的戾气,快要勃发出来。
“打住,没那么邪乎,哪日你们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们。”
千攸赶紧岔开话题,顿感一股委屈幽怨的气流,流向了她。
“改日有时间我再画一遍,你弹琴,好吧。”
盛啸歌这才后知后觉摸摸自己的后勃颈。
妈呀!脑袋还在。
古风和修竹忍住了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乔木则是无畏的看着几人。
沙画吗?
他们在玉脉山常玩儿,难吗?
几人回到正题,交换了各自掌握的信息。
尤其是当千攸拿出从宋府偷换出来的证据时,几人眼里都染上了寒意。
阖府几十条人命,保家卫国的几万大军,就这样被用来做了交易。
恨吗?
痛吗?
心疼吗?
他们每个人的肩上都承载了太多的不公,这已经不再是个人的怨仇。
是良知!
是正义!
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