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屿扫视着地下乌乌泱泱吵吵闹闹的队伍,心底更是一片寒凉。
这就是东苍国最后一道防线?
各自为营,从上峰就只考虑个人利益,何谈能有战斗力?
“我这个京畿防护营总都统也是皇上钦赐,但是能不能干好,也要看我有没有能力担负起这个责任,护卫好皇城的安危。如果我担不起这个职责,丢掉的不仅仅陛下的信任,更是东苍人安定的生活,到时候所有人沦为亡国奴,我们对不起祖先,更对不起需要我们护佑的万千百姓,给我们的信任。”
“所以,皇上的钦封,是让我们保家卫国,而不是躺在这里尸位素餐。”
“通过竞选,能者居之,加固东苍最后一道防线,护佑皇城的安危,是百姓所愿,更是陛下所愿。”
“从今日开始,给大家三日时间,报名参加竞选的位置,包括京畿防护营总都统一职,未有参选报名者,视同于自动罢黜官职,三日后在这里公开选拔。”
“大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全场响起震耳欲聋的回应声。
苍屿的这一安排,激发起部分兵士们骨子里的好胜血脉。
太子府。
太子苍峋下朝回府里,第一时间去了近日新纳的太子嫔何欣的茱萸院。
何欣一身红色薄纱半倚在榻上,朱唇不点而红,眉目含情望向推门而入的太子,伸出娇柔的双手圈住了太子的腰身,把头埋进了他身上尚未脱掉的官袍里。
“太子殿下,躺下歇一歇吧,嫔妾伺候您更衣。”
“好。”
苍峋在柔软的小手有意无意的碰触下,有些心头发痒起来。
这几日,太子在茱萸院得到了他以往从未体验过的激情时刻,甚至比他第一次还要激动。
苍峋自二十岁迎娶了正妃之后,除了太子妃白琼之外,府里不时抬进来新人,都是些有品级的大臣家里主动送过来的贵女,各个人比花娇,端庄典雅。
只是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太子府现今仍只有两个小女儿,到现在还没有男孩儿诞下,是他和皇后都深感压抑和焦虑的事情。
好在,其他皇子还未成亲,也还未诞下皇室第三代男孩儿,让他还稍感安慰。
尤其这两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力不从心,做起事来少了初始的激情,让他有些郁郁难安。
茱萸院。
白日里就传出来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让太子妃白琼不敢再近前一步,尴尬的停住了脚步。
她已经好几日没看到太子的人影了。
今日,她早早等在太子下朝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只进屋披了一件外袍的转身,太子就从她的视线走远。
她随着来到后院新开立的茱萸院,就听到了这样的动静。
她的手握紧丝帕,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都不自知。
肖庆闪身来到院中,听到屋内的动静,也不得不停住脚步,回避到稍远处等待,对视了一眼站在院中满身落寞的太子妃。
屋内的声音渐渐停息。
“主子,西伯侯府三位公子来了,正在前厅等您。”
肖庆试探着开口,声音不高不低,传入屋内。
“让他们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苍峋发出慵懒的声音。
屋内又是一阵娇喘娇笑。
屋门打开,苍峋整理着腰带和衣襟,迈步出来,心情感觉十分愉悦。
“太子殿下,今日是十五,妾身做好您喜爱的晚膳,等您一起用餐吧。”
白琼小心翼翼的迈着碎步,意图靠近苍峋,脸上硬生生挤出了甜美的笑容。
苍峋看看盛装打扮,也挑不起他丁点儿兴趣的女人,没有回话,直接出了院门。
白琼仰头,逼回自己的泪水,看了看茱萸院紧闭的屋门,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竞选京畿防护营总都统?苍屿要干什么?他不想干了吗?”
苍峋听到西伯侯府三个舅舅带来的三营都统的汇报后,大为不解。
“不单单是总都统,就连都统,千户长,百户长,所有大小官职都要重新竞选。”
“我们现在管辖的这三个营,到时可能会失去控制权,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我们都需要重新竞选都统资格。”
三个都统跟着前来,满脸的急色,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你们为什么会选不上?武力值不够?策略计谋不够?还是没有信心管住底下的人?”苍峋厉色问道。
“太子殿下!”
三人赶紧撩衣袍,跪倒在地。
“属下是在担心。”
“苍屿主动让出来总都统一职,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此时如果拿下总都统的位置,想必父皇也不会说出什么,毕竟这是苍屿自己弄丢了京畿防护营的掌控权利。”
太子苍峋眼神突然闪现出灼热的光。
这场风波可是由苍屿主动挑起的,一旦他失了御赐的京畿防护营总都统位置,父皇还不得把他活刮了才解恨啊。
“你们三人听着,都去竞争总都统一职,势必你们三人中有一人拿下这个位置。到时我们不但把控了整个京畿护卫营,还能让苍屿此次被陛下狠狠的责罚,他此次能不能保得住脑袋还未必,倒也省了我们再挖空心思来算计他。”
“太子殿下,这个希望是好的,但我们不能小看了苍屿的实力。”
西伯侯夏峻深锁眉头。
自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急忙找来两个弟弟共同商议此事。
他们还不清楚苍屿为什么主动让出总都统位置,一旦失手,他要如何承受来自陛下的问责。
另外,他说的竞选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要怎么操作?
还有,他们自己的人,有没有能力竞选上总都统?
还能不能保留住现在都统的位置?
一旦失去了现在都统的位置,他们西伯侯府要如何才能控制住现在的三营兵力?
“你们掌控三营三十年,足足六万人马,他刚刚到兵营,没有一个人的支持,你们难道没有信心赢定了他?”
苍峋有些气急败坏,怒视着前厅坐着的六人。
“太子殿下息怒,我们自然有信心,三营队伍听我们的号令,但是苍屿如果借此打乱重新编队,那日后我们的掌控力就不太好确定了。”
一营的都统跪地陈情,他自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不踏实,总感觉到自己很有可能竞争不上现在的位置。
“苍屿这一招可谓是出奇,连他自己的总都统一职都拿了出来,让全营都不得不参与到竞选之中,他是想借机重新洗牌啊。”
西伯侯二公子夏峰白里泛青的脸上,一双似毒蛇般阴冷的细长双眸睁开,口气阴冷冷的说道。
“管他想干什么,我们三支队伍联合起来,把他赶出去得了。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赢不了他一个。”
三公子夏巍一向唯两位兄长的命令是从,是一个只长蛮力,不长脑子的急憨憨。
几人商议半晌,最终定下,原都统三人都参加总都统一职的竞选,势必由一人靠实力或者三人合力把它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