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胜任这个岗位,可上前一步。”
五人面面相觑,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尴尬。
乔楠笔挺的身姿,向前跨出一大步。
“好!乔楠留下,站到这边来。”
“还有三个岗位,你们接下来可要听好了。”
“清扫院落的,负责把映月居庭院打扫的一尘不染,给花花草草浇水,保证能够养活它们。清洁恭房的,负责时刻注意着恭房的卫生情况,随时清理洗刷,不要出现异味。挑水劈柴的,相对简单些,就和大家想的一样,及时补充小厨房需要用到的干柴,保持水桶时刻满着就行。”
“下面,请你们竞争这三个岗位。”
“我干活仔细,可以扫院子,照顾好花草。”
正当大家三三两两面面相觑时,一个小丫鬟迈出了一小步,小声说道。
“好,你留下,站到这边来。”
小丫鬟赶紧低着头,站了过去。
四人不再犹豫,抢着出列,急着说,“我有力气,可以挑水劈柴。”
四人纷纷对视,互不相让。
“你们四人都认为能够胜任这个岗位。好吧,你们扔色子比大小吧,谁的点数大,谁留下。”
云千攸适时制止了她们无谓的争吵。
“乔楠,把色子拿过来。”
“是。”
乔楠进屋,拿出来四个刻着点数的小方块。
几人不知所措,没人敢上前。
“乔楠,告诉她们怎么玩。”
“好的。”
说着乔楠拿起一个色子,示范了一下,然后递给四人,人手一个。
四人举棋不定,心里忐忑,小心的扔出手里的色子,看着滚落的点数,满脸的紧张和惊慌。
“你留下,站到这边。”云千攸指着那个扔出来最大点数的小厮道。
小厮低着头,快步走到那个提前出列的丫鬟身边站好,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有一个岗位,你们是自己竞争,还是也扔色子决定?”
云千攸问剩下的三人。
三人犹豫了一会儿,默默的拿起色子,又轻轻扔了出去。
“好了,你留下。”云千攸指向一个老嬷嬷。
老嬷嬷磨磨蹭蹭走到小厮身边,站定。
“好了。岗位定下来了,再说说这映月居的规矩。”
云千攸走了几步,站定在老梨树下,白色大氅裹着纤长的身段,显得清贵缥缈。
“你们几人无论工种,原来的工钱都不变。有一点需要说明,府里对映月居和各院的标准相同,如果定时拨付月例银子,你们在原来的工钱基础上,我会另外再给你们同等的工钱,算是映月居额外的奖励。当然我只会给有干活的人同等的工钱,没有岗位的人,在映月居没有出力,自然也不会得到额外工钱。当然,如果府里取消了给映月居发放月例银子,那各位最基本的那份就拿不到了,这一点大家可都听清楚了吗?”
竞争上岗位的三人喜不自禁。
如果府里按照各院子规矩,给映月居发放月例银子,她们还可以拿双份的工钱。
另外两人此时苦着脸,正担心着自己的结局会是怎样。
在映月居没有活儿干,按规矩只能呆在屋里不能随意出入。
她们深知夫人对待这映月居的态度,巴不得离得远远的,不可能发放月例银子的,那她们也就没有工钱可拿,也不能打探到任何消息回去复命,现在也不敢自顾自回去,那样无异于自找挨打,她俩现在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隔壁院子屋顶上的几人,看着一个纤弱的小女子像玩儿一样,把丞相府夫人派来的细作,忽悠的迷迷糊糊,都忘了自己原来在府里还算是有着体面身份的人,现在抢着干最低等下人都嫌弃的活儿,个个目瞪口呆。
“表弟,这个女子不一般啊,真是奇才啊!而且还绝对是商业奇才!你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盛啸歌此时的眼里光芒四射,拉着苍屿都想现在就跳到那个院子里去。
苍屿全程看着云千攸玩儿一样就戏耍了几个下人,感觉就像在小试牛刀,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几日,他正愁着皇帝陛下给他出的难题。
新的任命看似对他非常看重,封他为京畿防护营总都统,实则是把他架到了火上炙烤。
虽然他离开皇城三年,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京畿防护营的五营都由谁在把控着。
西伯侯府控制着三营,是很难撼动的存在。
父皇把这块难啃的硬骨头交给他,想必是想借他之手,打破这个局面。
可是,十几年形成的势力,铁桶一般坚固,他作为总都统想要掌握到实权,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前世,他无力破解这个难题,有名无实当了不到两年幌子一样的总都统,后被父皇贬斥,离开京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正因为东苍当年的内耗不断,才最终导致没几年就造成的国破家亡局面。
今世,今日,他好像对这个难题,有解了。
他眼里是藏不住的炙热,深情的看着隔壁院子的那一抹身影。
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还会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她,再靠近她。
“修竹留下,这个院子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我们现在去北伯候府。”苍屿开口道。
不大一会时间,丞相府上下就传遍了映月居竞争上岗的事情,下人们小声议论着,既惊讶几个二等嬷嬷丫鬟抢着干最脏最累的活儿,又庆幸自己没有被刘嬷嬷选中,否则自己也要抢那样的活儿干,或者现在没事情做,没工钱拿。
“什么?花嬷嬷和小翠在映月居没有抢到活儿干?”
李夫人听着下人的汇报,惊得瞪大了双眼。
“回禀夫人,二小姐弄了个什么竞争上岗,提出各个岗位的具体要求,让大家自己竞争,结果我们派去的几人都没有争上屋里的活儿。”春雨不安的说。
“还有,她说的那是什么菜名,皇城里谁听说过,那不纯粹难为人吗?怎么会有那样的菜?”
云晚晴也听说了映月居一个多时辰前的安排,一路小跑着,来到静花阁发起了牢骚。
“哎呀!这个小贱人每日里是花样百出啊。这才来了两日,把我们派过去的人就折腾没用了,还真是小瞧了她。”
李夫人边揉着头痛的眉心,边说着,心里再次泛起隐隐的不安。
“母亲,快想想办法啊,怎能让她在这个府里过得如此舒服自在。”
云晚晴急得都快要哭了,搂着李氏的胳膊直晃悠,晃悠得李氏更加头疼心慌。
“通知花嬷嬷和小翠回来吧,这两个人已经废了。”
“是!”春雨赶紧应答。
“另外三人呢?她们干些杂活儿,也接触不到映月居的内情啊。”
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实在不敢看夫人黑的快滴出墨汁的脸色来。
“先让她们呆着吧,嘱咐着,眼里活泛一些,争取有点用处。”
李氏无奈的道。
她也没想到,只是一个山村里的小女孩儿罢了,这些都是谁教给她的套路啊。
“母亲,看来她好像能够自谋生路,这个小贱人应该有点儿积蓄,但是,她靠什么挣的钱呢?”
云晚晴通过丫鬟们传过来的细节,推测出云千攸不会像她所想,饿上几日就会服软,她们在映月居开办了小厨房,还要吃什么什么的那些菜,这是肥了她啊!
“再派人去安溪镇安吉村去打听打听,她现在和之前我们了解的有很大偏差,无论是性情还是能力,嘱咐人扩大些范围,再细致打听一下,尽量弄清楚她的底细。”
李夫人沉思片刻,又补充道,“安排机灵的人去,多去几个人。”
李氏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头,刘嬷嬷赶紧上前,站到身后帮着夫人轻轻按压着头部。
这两日,她看到夫人按眉头的次数多了,她真的替她心疼。
哎!怎么说呢,云千攸这个庶出的二小姐回到相府两日,给夫人带来的麻烦和烦恼,比十多年相府后院的腌臜事,加起来都要多,她也真是替夫人头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