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他们推搡着我,想要带我去那间酒馆,我纵然很想去,但是也知道眼前的试炼可是远比喝酒更重要的。
酒什么时候都能喝,可这种获取『神明信物』的机会并不多见,搞不好,如果我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下次再遇到就已经是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了。
于是,我用力撑住自己的身子,然后对他们两个说。
“那个,咱们要真去喝酒的话,下回行吗?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正进行试炼呢吧?既然这样……我就不能从这条红色的马路里走出去,更不能回头啊,或者用魔法啥的,所以下回再说吧,行吗?”
“你说什么?下回再说,这未免也太扫兴了吧?”
“拜托,这么好的喝酒机会你也要错过吗?别泼我们冷水行不行啊?”
他们两个垂头丧气起来,我觉得相当无语,所以辩驳道。
“那啥……我知道,咱们仨没一个不是酒蒙子的,但是,但是光让我别扫你们的兴,你们也不能不顾我的正事啊!”
“正事?嚯,我没听错吧,这种词儿还能在你嘴里说出来?”
弗拉基米尔率先挖苦我道,随后,他给了刘枫一个眼神,刘枫也跟着帮腔,再次劝我道。
“喝酒就不能算正事了?行啦,咱就只是去喝一杯酒罢了,又不耽误什么,走啦走啦!”
他们又开始推搡我,这次我真的有点急了,直接把他们两个推倒。
“你们两个脑子怕不是比我还不灵光……”
“我们的脑子比你还不灵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汉克诺夫?!好歹我也是考上大学的,你不过也就是初中就辍学了!按学历来看,脑子不灵光的是你才对!”
“别■■拿学历压熊,弗拉基米尔!你■■还有脸说你脑子灵光,切,你要真这样的话,怎么■■■遇到马克西姆那个混蛋就神魂颠倒啦?!”
“你……”
“好了,别那么生气,弗拉基米尔老兄。”
刘枫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用一种不耐烦又阴狠的目光看着我,我自然也不甘示弱,凶相毕露地盯着他,■■,自打加入『黑太阳帮』的那天,在比勇斗狠耍蛮横的架子这方面我■■■就没怕过谁,你刘枫平日里再怎么和我聊的来,敢■■跟我吹胡子瞪眼那就别怪我也以牙还牙!
我可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任何兽!
“走不走?”
“不走!■■■你俩没看见我在进行试炼呢吗?!”
“好,这样的话……弗拉基米尔老兄,咱俩去吧,以后就跟他掰了算了。”
“哼,正合我意,这种不讲义气的家伙没有做朋友的必要。”
说罢,刘枫和弗拉基米尔结伴而行,向着那家酒馆而去,徒留我在赤红的马路上不知所措。
我想要跟上去,和他们两个道歉,但刚伸出去一脚,余光所见的红色光点就提醒我,我该干的正事应该是什么。
要不要放弃呢——我动摇了,在原地蒯着自己的脑袋,直到觉得疼了,才发觉自己的指甲已经把头皮蒯破,渗出了细密的■珠。
该咋办呢——犹豫不决的我决定抛硬币,决定正面就去酒馆,反面接着进行试炼。
一开始想搞“三局两胜”,结果两次都是正,于是我又改成了“五局三胜”,结果下一次抛出来的又是正面,我又对自己说了声“不算”,接下来改成“七局四胜”,结果还是正面……
不算,不算,不算,不算……
我一直加码,一直加码,结果后面的每一次几乎都是正面,这也让我一直浪费着自己的时间。
我有些累了,看着远方的星辰,又看看一旁的酒馆,想着兴许这就是那个叫做啥“命运的旨意”的玩意儿,想要迈出那条红色的马路,可又跟刚才一样,刚抬脚,就又犹豫了起来。
烦死了,真是■■■烦死了!
我懊恼不已,但刹那间的灵光乍现让我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他们当真是把我当朋友的话,那也不该妨碍我干正事,而且素日里,不管是弗拉基米尔也好,还是刘枫也罢,一般来讲都会尊重我的选择的才对。
或许,我不应该因为这种事而懊恼……毕竟友情可以修缮,但『神明信物』这玩意儿真的就是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
而且,他俩今天……没犯病吧。
我有些无语,但想明白自己不应该因为友情而陷入这种本不该有的迷茫后,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变得……那叫啥来着……
我挠头思考,三分钟后才想起来那个词叫豁然开朗。
对,我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于是,我便重振旗鼓,继续向着前面走着。
又是没过多久,我这次又看到了有兽的身影在我的前路上挡着。
这次又会是谁——经过刚才的两件事,我开始肯定一定会有让我觉得熟悉的兽因为一些奇怪的理由而阻拦我前进。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刻意安排好的所谓试炼的一环,但是我现在心中就那么一个想法,那就是从起点一路向前,直至来到那个真正的瑞达杜斯基所变成的红色星辰面前。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啥,我都绝对,绝对不会回头,不会偏航,更不会使用魔法的——笃定了信念,我便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也不管到底前面是谁,就向前冲了过去。
会是谁呢?
会是谁呢?
会是谁呢?
疑惑就像是一团雾气一样,随着我的前进而逐渐被吹散。
很奇怪,这次挡在我前面的根本不是我认识的任何兽,和刚才两次完全不一样。
挡在我面前的一共三男两女,全都是穿着破衣烂衫,瘦骨嶙峋,身上的毛发肮脏打结,失去光泽,看起来很像是乞丐一样的家伙,而凑近一点看,他们手里握着的,用石头不断研磨打造的小缸子,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该咋办呢,无论怎么看,只要是我过去的话,这群家伙就会缠上来,让我走也走不了吧?
我挠了挠头,突然想到自己的背包里还有点吃的,或许用这个的话,还能让他们暂且放过我。
想着,我摘下背包,边走边从背包里掏——面包,植物蛋白肉香肠,还有巧克力和水果干,这些东西应该足够满足他们了!
“喂,你们应该挺饿了吧?我这里有吃的,就放在这边了,麻烦你们给我让一条路!”
我边说,边把那些食物全都放在路边,那些乞丐见到有食物,那眼睛都放光了,一拥而上,立马把路给我让开了。
果然啊,就像艾赛克莱特的那句老话说的那样——战胜一个兽的不是任何事,而是饥饿。
虽然这话似乎并不是仅仅说“饥饿”这一件事儿那么简单,但是吧,放在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趁他们在地上抢吃的,大打出手的空挡,我以我毕生最快的速度从他们让出来的路上溜走,就怕自个儿跑路跑得晚了半刻,又被他们缠上,到时候那可就麻烦了!
还好我跑的够快,那些家伙似乎连追上我都没追上,我松了口气,继续哼着小曲,踏着稳健的步伐,向着那颗红色的星辰走去。
下面还会有什么等着我呢——我这个时候反倒是开始好奇了,好奇接下来的路上是又会有什么熟兽等着我,还是说像刚刚那样,有素不相识的家伙挡路,但却能被我轻松解决,让他们让开路呢?
但是……
意料之外啊。
接下来出场的,不是我的熟兽,更不是什么素不相识的挡路家伙。
而是……怎么说呢,很难形容的东西,非常难形容。
那些东西,看起来很像是某些鸟兽人,有的像是鹈鹕兽人,有的则像是海鸥兽人,还有的就像是鱼鹰兽人。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的体型相当小,就算说是侏儒或者矮子的话,都简直是抬举了他们的体型——虽然看样子大概是成年了,但他们的体型就跟这些兽人刚生出的小崽子一样大,看起来相当的诡异。
更诡异的是,他们好像听不懂我说话,而他们自己也只会没完没了的乱叫,吵得兽心烦。
这到底是啥啊——心中充满了疑惑的我怀揣着一丝丝的不安,惶恐和恶心的我,谨慎地向前走着,并试图不接着引起那些家伙的注意。
他们在天空中到处乱飞,偶尔有一些因为我刚才的问话而对我稍稍注意了起来,但大抵看上去对我并不怎么感兴趣。
我忐忑地行进着,而在我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不久之后,他们中的其中之一似乎发现了什么,然后朝我飞了过来,他好像是这群家伙的头儿一样,他一往我这儿飞,很快啊,很快其他的家伙就跟着他一块朝我这儿飞,我心想这可有点不妙啊,于是便又一次加快脚步。
可是,有一对翅膀子的他们在移动速度上总比我这用两条腿狂奔的快——他们形成了一阵黑白相间的旋风,我跑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烦的很。
在这种烦躁的驱使之下,我没忍住,用背包在半空之中挥舞着,试图把他们统统赶走,但是不巧的是,他们中的其中几个居然用自己的脚勾住了我的背包,并将它向后扯去,这一扯不要紧,而我为了背包不被抢走,拼命和他们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在原地僵持着。
可惜,我始终都是一个兽,跟这一群家伙相比,力气始终是有限的,最后,我的背包被这群家伙从我的手中拽走,而我下意识想要追过去,险些就回头了。
好在我还在想着,自己必须要完成试炼,所以才忍住没回头。
切,真是的……这下连背包都没了。
望着一地的羽毛,我相当的来气,心想要是刚才有谁和我一起拉背包的话,也不至于让那些家伙把我的背包抢走。
可惜了,我现在只能一个兽通过这个试炼,如果是两个兽的话,那万一通过了,『起源矿石』又该归谁呢——我尽量不想啥坏的,以免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糟。
虽然这种自个儿骗自个儿的效果相当有限,尤其是对于娄鸣这种脑子很聪明的家伙来讲,但对我来说,基本上是足够了的。
我的心情暂时平静了下来,继续踩在那条红的诡异的路上前进。
不知不觉之中,沙漠之中的温度随着太阳向天空中央移动而逐渐升高,鞋底的触感好像也因为高温而变得不老对劲儿起来,我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脚底板传来了一股暖流。
这■■■相当不妙啊——意识到现在还是走得太慢的我,选择跑步前进,可是这样却又让我陷入了困境之中。
沙漠环境之中温度逐渐升高,致使我不断流汗,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因为隐约觉出脚下不断传来热量,为了快点结束试炼,竟然想也没想地就选择了跑步前进,这种情况下,我的行进速度虽然加快了,但是身体也变得更热,出汗的量也翻倍了,口渴的感觉接踵而至。
虽然我在此之前也没来过沙漠这种地方,但是看那些电影里演的,好像再沙漠里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口渴和缺水。
完蛋——我■■刚才到底干了什么啊。
又累又渴,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我抱怨着自己刚才的蠢货行为,烦躁的心情随着体感温度的上升而又一次席卷了我的身体,将原本还能忍着点的的炎热变成了一种难以忍受,还有着麻麻痒痒的感觉的燥热。
忍受不了这种燥热的我脱了上衣,本想把他夹在胳肢窝底下,等稍微散散汗之后再穿上,但脱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身衣服不太对劲,好像不是我之前的衣服。
隐约记得我最开始穿的那套衣服,还有让那个司瓒做了处理的探险服都在我和那个怪物战斗的时候变得破破烂烂,然后我就把它们全都扔了来着……
所以在醒来之前,我都应该是没穿上衣的才对。
那么这身衣服哪来的?
我看着这身衣服,也想不出是打哪儿来的……
但是,这衣服意外的合身,甚至还能把我的胸口也包住,而且自打我醒了之后就穿在我身上。
兴许,就是谁给我量身定做的?算了,没精力管这么多了。
燥热和口渴的感觉再次提醒了我如今身处困境之中,我向前张望,企图看看道路两边有没有花花草草或者仙人掌之类的东西,尽管这些玩意儿不好吃甚至扎嘴,但是好歹也能补补水。
就这样,我强忍着口渴,一边张望着,一边继续走着。
真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啊,但是嘴里渴的不行,路恐怕也烫屁股没法坐。
我还真■■的是把路给走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