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点亮鬼灯(1 / 2)

我在异世封神 莞尔wr 4415 字 15小时前

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人——”

武少春一见此景,立时急了。

他没有进入同山县鬼域,不知同山县之祸有多可怖。

可隔着极远的距离,他却能感觉得到那火焰灼烧力之强。

且赵福生此时的形态不知为何,与当日张传世在臧氏旧祠自点天灯而亡,引臧雄山蛰伏的情景何其相像?

赵福生是他的恩人。

她救他于狗头村中,破解村中鬼案,一路带他办案,教他成长,对武少春而言,她如师亦友。

这会儿一见赵福生出事,武少春哪里还忍得住。

他立时摆开阵台,一口鬼灶凭空出现,灶内鬼火‘轰隆’燃烧。

灶鬼死于烈火,此火也有邪性,与鬼灯之火虽说法则不同,但也有异曲同功之妙:灼烧生灵。

此时武少春不顾一切,以自杀性的方式在此时引出鬼灶,那鬼灯之火便受他引诱,竟缓缓要从赵福生口中退出。

火光映照武少春的身体、鬼灶,纵使他还未将鬼火引走,却已经感受到了焚身的痛楚。

武少春的身上、脸上开始迅速的溃烂,浮现出通火如岩浆般的血光,接着皮肤龟裂,随后碳化。

但他并不退缩。

同一时刻,谢景升略加犹豫,也跟着神色肃然的从袖口之中取出了三柱血红的长香。

香上爬满怪异纹路,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儿。

他一摇三柱香,接着嘴里道:

“真是中了邪了,也不知是不是欠你一条命,这会儿竟然要为救人而拼老命了。”

当年,谢景升之父为救他而死于鬼域,他得知真相又慌又愧又怕。

可此时面对赵福生引火入腹,武少春等人毫不犹豫不顾一切出手相救,这一幕仿佛令谢景升回到了无头鬼案发生时的情景中。

他受这种情感所感染,也跟着打算出手。

谢景升说不清自己出手的动机,也分不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跟武少春等人不同,与赵福生之间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

谢景升不快的碎碎念:

“我只是个老而残疾的驭鬼者,早没了心肝肺,这样做肯定是中邪了。”

话音一落,他又道:

“可能是万安县还有希望,可能是你身上承载了封都之托。”

他自言自语:

“他如此信任你——”

谢父死后,谢景升受封都照拂,对他来说,封都是上级,却如父亲,给他庇护与指引。

“我也信任你,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谢景升话音一落,随即握着长香振臂一抖:

“厉鬼出行,生人皆避!”

他喊话声悠长,落入众人耳中,令人激灵灵的打了个颤抖。

接着谢景升又手腕一转,一个小巧的金铃被他握于手中。

‘叮铛铛。’

铃声一响,那被夺走了鬼灯的提灯鬼转过了头。

厉鬼转头的刹那,它的注意力随后被谢景升牵引,从赵福生身上转向谢景升处。

可同一时刻,厉鬼力量的反噬也来了。

谢景升手上的金铃在瞬间爆裂,巨大的冲击祸及谢景升本身。

一条淡蓝的印子在他手部迅速蔓延开来,分解他的胳膊。

但这裂痕在分解他肉身的同时,他身体内却涌出煞气,把他手臂重新如瓷器一般拼合。

谢景升的手臂微微颤抖,那三柱长香此时在他握来重逾千斤,他却并没有将其抖落,而是又道:

“人走阳、鬼走阴。神归庙、鬼归坟——”

鬼咒一念的刹那,在他的身下出现了一道道血脚印。

“谢氏谢景升,鬼葬引路人,以我脚印,丈量鬼路。我走一步,鬼跟一路,跟我行!跟我行!跟我行!”鬼咒念出口的刹那,提灯厉鬼的身影原地消失了。

鬼哭哀嚎并没有绝止,反倒仍响彻万安县上空中。

与此同时,谢景升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无形的阴影跟在了他身后,像是一座随时会倾塌的危山,一旦坍塌,会将他埋葬其中。

这会儿已经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谢景升咬紧了牙关,艰难的将鬼引住。

大小范一见谢景升吃力,连忙上前相助。

……

就在这时,赵福生饱受鬼火灼烧之痛,正神智不清之时,突然纸人张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赵福生,你何其有福,竟有人甘愿连命都不要了,要帮你引祸。”

令纸人张刮目相看的是大小范。

这两个少年心狠手辣,当初与他有交集时,贼眉鼠目,为求自保,不惜害无辜者性命——最初赵福生就是险些命丧于二人之手。

她侥幸死里逃生,纸人张不明白她为何不报仇,反倒留这两个祸害在身旁。

可这两人不止没有再加害于她,反倒如今与她站到了一路,甚至甘愿为她出手。

“你怎么做到的?是否给他们下了咒?”

如果不是纸人张感应得到这两兄弟还是活人,他甚至都要怀疑赵福生早将二人练为鬼奴了。

“你将火吐出,自顾自逃命去,还能得救——”纸人张低声道:

“这火一入肝肠,神仙难救。”

赵福生认为他以自身之恶煞蕴养鬼火,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又何偿不是他饱受鬼火折磨、影响,心性逐渐恶毒。

“你能以自身为灯,我也可以。”

赵福生死死闭紧嘴巴,欲将火吞入腹中。

“嘿嘿嘿。”

纸人张听闻这话,心生冷笑:

“你还不明白么?这是一团鬼火、恶火,集世间之恶、之坏而成,它破坏力惊人,你纵使意志过人又如何?在鬼火煅烧之下,迟早心境崩塌,只想杀人夺取信徒。”

他话音一落,便见赵福生的面庞被照亮。

她此时身高数丈,头大如斗。

诡异的火光从她脑袋内部亮起,将她的皮肤照得透亮。

火光从她眼睛、鼻孔、耳朵照出,肌肤被灼炙烤得‘嗞嗞’作响。

在她皮肤下,无数黑点浮出,化为一个个冤魂厉鬼,冲击着她的皮肤,带来灼烧灵魂的剧烈疼痛。

这种痛苦十分特殊,绝望、无助、恐惧形同藤蔓,缠绕在赵福生心头,拉拽着她沉入无际深渊之中。

火光之内孕育了同山县百姓积攒数十年的血腥恐惧,它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想要咆哮,想将所见、所触、所感及所爱、所恨的种种俱都裹挟入这火焰之内,烧得一干二净。

它想要发展信徒,想将痛苦平分,想让所有人感应到它的痛。

‘砰砰砰’,这些黑灰似的小点代表着一道怨魂鬼伥,它们想要散布、标记,把内心的冤枉以其特殊标记的法则方式,‘呐喊’而出。

“你纵有千般手段,有大慈悲心肠,可那又如何?”纸人张喃喃的道:

“这是怨恨之毒,是煞气之源,是愤怒之火,它无法被压制,无法被接纳,也根本控制不住——”

他说这话也不知是感叹还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