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子您这是低调做人!”他的嗓门都喊哑了。“我这真是长了颗猪脑啊!”

话音刚落,傅潮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声音脆得很。

“我他妈不是人!”又是一巴掌。“我有眼无珠!”

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可他还在扇,一下比一下狠。

左手右手轮流上,打得脑袋都晃了。

那几个拿钢管的打手看傻了,手里的家伙都掉在地上。

王显躲在旁边,脖子缩得像只鹌鹑。

傅潮的脑子转得飞快。

那只牛皮箱是真的,上面的烫金字体他认得。

“县级人民政府·处级干部配发”。

整个开山县政府,处级干部一共才几个人?

刘启红马上就要当副县长了,那不就是处级吗?

这箱子要是偷来的,得先进武警把守的政府大院啊!

再说箱子里那些钱。

傅潮见过不少钱,可从没见过有人出门带这么多现金。

那一沓沓大团结,每张都盖着银行红章。

哪个开拖拉机的乡下农民能拿得出三万块?

至于眼前这人为啥穿得土,为啥开拖拉机。

傅潮管不了那么多了。

牛皮箱和钞票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怒火。

洪道兴这个王八蛋!

要不是他多嘴,自己怎么会得罪刘公子?

傅潮扭过头,眼睛瞪得通红。

洪道兴还瘫在远处,裤裆湿了一大片。

“洪道兴!”傅潮的嗓门像炸雷。“你他妈还不滚过来给刘公子磕头!”

他的手指着洪道兴。

“畜生玩意儿!”

洪道兴的身体抖得像筛糠。

他的手撑在地上,膝盖往前挪。

地上留下一条水痕,裤子紧紧贴在腿上。

尿骚味在雨里散开。

洪道兴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往宁志军那边挪。

他的眼镜掉在地上,镜片摔碎了。

没了眼镜,他眯着眼睛往前爬。

手掌按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爬到宁志军跟前,洪道兴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

“咚——”一声闷响。

“刘公子对不起!”他的额头磕破了,血和泥水混在一起。

又磕了一下。

“咚——”

“刘公子对不起!”

他的嗓音都变了调,像破风箱在拉。

一下接一下,脑袋砸在地上。

地面被砸出个小坑,积了一滩血水。

洪道兴的眼睛翻白,嘴唇发紫。

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活着。

他不想进监狱,不想因为贪污被抓。

刘启红要是当了副县长,查账是早晚的事。

这些年他和傅潮克扣工资,吃了多少回扣,心里有数。

洪道兴的手指抠着地面,指甲里全是泥。

“刘公子对不起!刘公子对不起!”

他就这一句话,翻来覆去念。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飘。

宁志军看着这货,眉头皱了皱。

这人是真吓傻了。

傅潮看着自己秘书这副样子,眼里没有半点怜悯。

他抬起脚,对着洪道兴的肋骨就是一脚。

“砰——”

洪道兴在地上打了个滚,撞在砖堆上。

“你他妈瘪犊子的东西!”傅潮的嗓门撕裂了。“就会说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