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搂着九雪的肩耐心解释:
“玱玹和你父亲仇怨很深。
他数次差点死在你父亲手里,还被你父亲坏了无数大事,他自然恨你父亲入骨。
连带着也不愿看见你这个仇人的儿子。
我和玱玹是表兄妹,按辈分你该喊他表舅。
他未必肯认你,看见你必然浑身不自在。你也犯不着把他放在心上。”
“可娘刚刚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九雪白了小夭一眼,鼓着腮帮子说道:“刚说过的话就要反悔?”
洪江在一旁补充:
“去不去再商议。
蓐收传来消息,说你若是真要去辰荣宫,西炎和辰荣的军队必定会在国境线陈兵。
到时候很可能引发战乱,未必是好事。”
小夭忍不住笑起来:
“蓐收这家伙,仗没打几场,倒成了个好战狂徒。
我和玱玹的关系,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水火不容。
他就算再算计,也不会害我的性命;
我就算再生他的气,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转头看向九雪,眼神无比认真:
“娘无数次跟你说过,永不会离开你,没想到转眼就要食言了。
你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娘不会瞒你任何事。
今晚我就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你,让你知道娘不得不去的理由。
也让你知道,娘有十足的把握,一定会平安回来。”
饭后,小夭和九雪回到先前住过的院落。
推开门,屋内陈设依旧,打扫得干干净净。
两张铺着软垫的榻还是摆在原来的位置,窗边那盆兰草换了盆新的,透着几分细心。
母子俩熟门熟路地洗漱完毕,换上舒适衣衫,一人歪在一张榻上摆出最舒服的姿势。
在极北之地相依为命这一年,让母子俩生出了旁人难及的默契,连呼吸的节奏都隐隐相合。
小夭享受了会松软被褥才开口:
“九雪,娘还没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吧?”
九雪在被褥里拱啊拱,闻言露出个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点头:
“嗯,娘快说!”
小夭把从她幼时被母亲抛下,懵懂地被送到玉山,到后来负气出走,化作男儿身流浪三百年的颠沛;
从清水镇遇到辰荣军师相柳,两人对立的身份,种下心口蛊的牵绊、一次次在生死间纠缠,到后来结为夫妻的温情……
那些从未对九雪提及的过往,那些藏在心底的欢喜与委屈,都在昏黄静谧油灯下缓缓铺开。
讲完最后一句轻声问:
“若你是我,此刻会怎么做?去辰荣宫见玱玹,还是留在这儿等夫君不知多少年后的回归?”
话音刚落就见九雪揉着眼睛,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带着儿子……离开是非之地,等夫君自己……逃出生天来寻我们……娘,我好困啊,太久没睡在被子里了……”
小夭又气又笑,起身去吹灭油灯: